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111)
请,状告人,聂欢入坐;请,被告人叶氏父子,入待定区!”
部落的法坛场上,云清长老用他浑厚的内力,宣读江湖规矩。
聂欢并没有亲自状告谁,但有人迫不及待替他做这种事,他倒也不反对。与燕行坐在状告席上,那是他这十二年来最光明正大的一次。
在场者人山人海,有摇旗助威的,有事不关己旁观的,也有跃跃欲试等着他们跌倒后捡便宜的。
正上方坐着两位德高望重之人,一位是叶澜双的师父逍遥道人,一位是武林公证人云清真人。
场地中间摆着诺大一面鼓,鼓声起,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如铁马踏冰河飞奔来,如千军万马兵临城下。
聂欢的余光里是站在侧面的叶澜双,叶枫跟他被围在固定区域,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他聂欢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众目睽睽下,以这样的方式对峙。他坐在上面,叶澜双站在下面,这显得那张绝世容颜跟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聂欢,你有什么想问的?”,云清真人道。
聂欢回过神,正眼看向叶澜双,两人悄无声息对视须臾,他说:“我问你,那年……你为何会出现在离我家不远的万人坟堆里,是否为了刻意接近聂家。”
叶澜双眼睛水平如镜,他抬眸,说:“被歹人戕害,活埋到那里……承蒙搭救。”
“我去,还真是忘恩负义,人家救了你,你却杀他全家,丧心病狂!”
“真的丧心病狂!”
“诸位稍安勿躁,事情还没定论,叶公子,尔等继续。”
众人起哄,云清真人起身控制场面。
聂欢盯着他,继续问:“你在我家三年,聂某对你如何?”
“事事照顾,无微不至,教我生存之道,教我为人处世。”,叶澜双话虽平淡,确实真挚至极。
聂欢冷笑,问:“事发当时,你在何处?”
叶澜双静静看着他,不语。
人群中有人大吼,“说啊,你在何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血凝宫!”,他回。
“去做什么?”,聂欢步步紧逼。
叶澜双:“让她保你一命。”
聂欢捏紧拳头,“你如果没参与,怎么知道我聂家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那厢很长一段沉默,聂欢一掌拍在桌上,“回答我!”
桌子四分五裂,登时火/药味十足。
“让我来说吧!”,叶枫接话道:“他五岁被血凝宫的人绑去,小小年纪,被逼服下食欲之毒,做最脏最累的苦力活,七岁被迫当杀手,不杀则断他解药,令其……痛不欲生。”
“这跟他密谋杀人全家有何干系,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有人嚷道。
叶枫充耳不闻,继续说:“血凝宫花宫主有一儿,同我双儿差不多大,有天无故落水身亡,她便将这笔账怪罪至我儿身上,之后每日喂他药,想将我儿圈养成与她儿子一般模样。整整一年,折磨得体无完肤!
后又觉不解气,便将其……活埋。”
“这怕不可能,传闻叶澜双是你和花夭之子,虎毒还不食子,她怎么可能这样做?”,吴翼在人群里喊话道。
花夭满脸不屑,“满嘴谎言,当年是他自己跑去我血凝宫的!贱女之子,焉能与我儿相提并论,叶澜双不是我儿子!
乃是这位负心汉同聂家婢女所生,婢女产后大出血而死。
那时我已即将临盆,叶枫求我,求我将叶澜双视如己出,只要我同意对外宣称生了对双生子,他便娶我进门,可他却言而无信,将我赶出家门。
叶枫,本宫这一生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你却如此伤我,自当今生今世与你不共戴天,你与别人的儿子,我又怎能不‘好好’对他呢?”
叶枫摇头叹息,“花夭,你还是这般强词夺理,当年我一再强调对你无意……可你却……罢了,终归是男人的错。
可你不该那样对双儿,他那时只有五岁,以为你是他娘亲,遂才跑去找你。
怎知你……你却那样百般折磨他,让他受尽磨难,最后被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叶枫悲从中来,当着天下人的面,终归还是顾及她花夭的颜面。
当年花夭对他穷追不舍,自己一直表态心不在她身上,若非她暗中下药,两人又怎么有如此多的交集。
彼时他也与聂家婢女情投意合,并发誓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
那件事发生后,叶澜双的生母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熬到生产,却又大出血而死。临死前说原谅叶枫,只要那位宫主对叶澜双好,娶她便娶她,只要能给她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谁曾想花夭控制欲强到难以想象,两个孩子都是一般大小,她的儿子喝奶,叶澜双只能喝水,她儿子吃肉,叶澜双只能喝汤……导致他发育迟缓,比同龄人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