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你能想象得到吗?永远是来来去去的男人,永远是无休无止的放纵。那些欢愉过后的失落,那些怎么都填补不了的空虚没有一日不在折磨着我。”
她的眼神迷离起来,喃喃着,“我多想和寻常的女子一样…”
身边的那些男人,有哪个是真心爱她的,不都是贪图她给他们的好处。她见过这世间美好的男子,如侯爷这般,如信国公那般,再面对那些虚情假意只觉得越发的唾弃自己。
晏玉楼默然,良久道:“如果那些男人是心甘情愿的,你何必自责?你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牺牲男色,这很公平。”
“是啊,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世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呢?我再是无耻,也不会强迫别人,都是他们自愿的啊。”
既然说到了这里,晏玉楼有句话不得不问。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强迫别人,那董子澄的事情怎么说。
“公主,可否冒昧问一句,你当真使用手段强迫过别人?”
湖阳抬起头来,定定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密布,随着面部的表情而不停扭曲着,看上去确实有些恐怖。
“我知道侯爷想问什么,你是想问董家那个小公子的事吧。如果我告诉你,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
“当成不是你做的吗?”
“不是。”
“我相信你。”
晏玉楼话一出口,湖阳反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心弦,捂着脸低低地哭起来。
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谢谢。”
第84章 湖阳之死
幽幽怨怨的哭声,压抑哀沉的呜咽,埋首于膝的湖阳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旁人无法体会她的悲伤,也化解不了她的痛苦。
一个人纵使有荣华富贵,纵使可以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碰上这样的父母历经这样的遭遇,恐怕多少都会性情扭曲,尤其她还是一个女人。
晏玉楼突然能理解她过去的那些张扬恣意,不过是用来掩盖内心的慌恐和空虚。在那些风光的背后,外人无法知道她曾有过多少无奈的挣扎。
孤男寡女不宜独处太久,等到湖阳情绪稍微平复后晏玉楼告辞离开。临走之前叮嘱湖阳好好睡一觉,让下人们好生侍候着。
回到自己的院子,抱着可爱的儿子。康哥儿一日大过一日,越发的玉雪可爱,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那画眉鸟的声音将他吸引过去,小家伙眼神便定在那里。看着那鸟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倒是和你爹一样,不爱笑。”
她低低地贴着儿子的耳朵轻语,最近多事之秋,孩子他爹也不像从前那样来得勤。康哥儿嘴里哦哦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看到儿子这般,她终于有了笑颜。
逗了一会儿子,眼看着康哥儿有了睡意,这才把他交给采翠。她则去了晏琬琰的院子,看望安哥儿。
安哥儿精神尚可,就是原本白嫩的脸蛋上布满痘印子,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消除。要是留了印,长相上面便会逊色许多。不过比起命来,相貌便显得无足轻重。
让平儿带着安儿到一边去玩,她有话要和晏琬琰说。
晏琬琰最近还算安分,或许是因为安儿生病的缘故,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怎么作妖。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晏玉楼也愿意给她应该有的体面。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走出去永远都是侯府的姑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家老娘的份上,也不会让她太难看。
姐弟俩自那夜争执过后,多少都生了隔阂。晏琬琰脸色有些不太自在,不太敢看自己的弟弟,总觉得自己被丈夫嫌弃寄居在娘家,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
晏琬琰身边的下人都换了个遍,这些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忠心方面不用担心。
“上次我所说之事,你心中可有定断?若是想和离,我便去一封信到丰城。”
阮从焕是什么人,晏玉楼已经说得明白。是继续有名无分做着夫妻,还是干干脆脆和离,想来这些日子以来晏琬琰应该认真思量过。
的确,晏琬琰仔细想过。
阮从焕背弃侯府,楼儿明显是不可能再把人从丰城调回宣京。一个离了心的丈夫,她晏琬琰还不至于死抓着不放。她自己不主动提,多少还是面子上过不去。
如今晏玉楼主动提及,她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既然背弃我们侯府,我万没有再和他做夫妻的道理。”
“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还是那句话,和离之后你不论是想继续住在侯府还是想再嫁都由你自己定夺。平儿和安儿我会替你养大,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