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盯着看了楚承昭好几眼,总觉得越看他好像越来越有‘阴谋’的样子。
很快,外间就有了响动,婆子们搬搬抬抬的声音和轻音轻声细语的嘱咐声都传来了。
宋瑶还听到飞歌在外头可惜地嘟囔:“这么好的红酸枝,用了还不到一年呢。多可惜啊!”
丫鬟们都被宋瑶感染了,开始精打细算了。
飞歌说完没多久,轻音就在外面道:“确实上好的木料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娘子素来勤俭持家,不若这样吧。这些旧家具就放到周嬷嬷那里。”
盛园现在的家具是之前修葺的时候一起置办的,主屋用的都是成套的上好的红酸枝。
虽然比不上现在的新换的金丝楠木,但也算是名贵了。
如果是平时,宋瑶听到飞歌和轻音这么勤俭的安排,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是那张圆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宋瑶浑身无力,又不好意思把那张圆桌的事说给旁人听,只能可怜兮兮地拉着楚承昭的衣摆。
楚承昭忍不住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去了外间。
他一出去,轻音和飞歌都不说话了。
楚承昭道:“娘子听到你们说话了,家具这么扔了确实可惜。就照你们说的,搬去给周嬷嬷用吧。”
宋瑶在内室紧张地直咬被子。
幸好之后楚承昭又道:“这圆桌平时用的最多,还是磨损得有些厉害了,这张就算了,扔到灶房劈了当柴烧,我书房那里用的也是红酸枝,从我那里搬张桌子过来,凑成一套吧。”
轻音和飞歌虽然没看出来这几近崭新的圆桌有什么磨损,但楚承昭发了话,她们都齐声应了‘是’,吩咐婆子去安排了。
宋瑶在里头听着,不禁在想,一年多前,她刚来的时候,轻音和飞歌还不是那么惧怕楚承昭,平时做事还同他有商有量的,尤其是飞歌那个莽撞的,还敢多嘴呢。后来楚承昭恢复了身份,她们的态度就越发恭敬了。
到了现在,楚承昭在内务府当了两个多月的差事,通身气度和之前又不同了。
几乎是他说什么,其他人就应什么,就是周嬷嬷,虽然和楚承昭还是一样的亲近,但意见相左的时候,她不会像之前那样偶尔以长辈的口吻说话了,也都是听他的。
在她不知不觉间,楚承昭已经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宋瑶现在倒是还没有对他产生畏惧的感情,但未来他的身份还会水涨船高,那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宋瑶还是有些现代人思维的,她觉得虽然楚承昭说家里不缺钱了,但是她的事业还是得搞起来——虽然不可能和楚承昭的宏图霸业相提并论,但是对这个家有贡献,腰杆子也能硬一些不是!
她这么计划着,所以第二天当赵颐宁和她说,邱大夫和邱夫人准备告老还乡的时候,宋瑶第一反应就是问她:“那那间医馆怎么办?他们准备卖不?”
赵颐宁道:“邱大夫和邱夫人就只有一个女儿,女婿又有旁的营生,想来是没人继承,应当是要转手的。”
宋瑶立刻笑眯眯地道:“那咱们接手啊。”
赵颐宁点了点头,“医馆位置不错,邱大夫夫妇人也厚道,想来价格也是公道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去哪里寻坐诊大夫呢?”
宋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还用找?你不就是现成的大夫?”
“我?我不行吧。”赵颐宁底气不足地道,“我经验尚浅。”
宋瑶道:“你在入府之前跟着邱大夫当了几个月的学徒,后头我出了月子,你又是苦读医术,时不时也去医馆帮忙,也算有些经验了吧?”
赵颐宁连连摆手,“不成,这医道上可没有速成的方法,我虽然得了医仙的传承,但实践上仍有欠缺。还是不成的。”
事关人命,兹事体大,宋瑶看她没有把握,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这创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赵颐宁这医仙传人,不施展一身本事实在可惜。
赵颐宁也挺可惜的。当邱大夫夫妇和她说准备离开京城的时候,何尝不是让她接手的意思呢?
她也是心动的,同样也是因为医馆不比其他生意,她也不敢冒然应承下来。
两人怀着心事谈了一会儿,轻音进来说嘉平县主来了。
宋瑶对嘉平县主自然还是很有好感的,自然是欢迎的,她和赵颐宁亲自去迎,到了门口还在纳闷:“县主往常过来都是先下帖子,今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过来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颐宁一拍脑子,道:“县主应当是来寻我的。都怪我,光想着医馆的事,忘了今日和她约着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