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全年纪在京城未婚的勋贵子弟中算很大了,前几年曾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她娘家的表外甥女。样子一般,家境也一般,曾氏就是图她性子软好拿捏,这才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促成了这桩亲事。
没想到她那表外甥女也是个没福气的,还没过门就给病死了。曾氏就干脆把赵武全的亲事给拖住了。
可如今看赵武全隐隐地要给侯府惹事,她就坐不住了,想另外给他择门亲事,把他拴在家里,省得他在外头闯祸。
赵武全摇了摇头说:“我平日都在宫中当差,哪有什么机会见什么姑娘嘛。”
“母亲别为难哥哥了,他哪里懂这些个,怕是近几年都没和适龄的姑娘说过话。还是母亲替哥哥做主吧。”赵安宁抿嘴笑道。
赵武全忙道:“妹妹别小瞧人,我哪有那么不中用?我今天还和一个姑娘说过话呢!就在皇孙府里,是个穿着男装、很特别的姑娘。”
曾氏眼前立刻浮现出赵颐宁那极为熟悉的笑靥,顿时如临大敌道:“不行,那个姑娘不行!”
赵武全一头雾水,“母亲知道我说的是谁?”
曾氏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于激动了,便恢复过来,若无其事笑道:“见过的,那姑娘跟着嬷嬷一起把孩子抱给了我们瞧。武全,不是母亲说你,咱们到底是勋贵人家,那姑娘一身男装,看着就不是什么懂规矩、知体统的,你可万万不能和那样的姑娘发生牵扯!”
第52章
听到曾氏这般说那个姑娘, 赵武全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顺着妹妹的话提了那个姑娘一嘴, 又不是真的要和她有什么。”
曾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一开口又是:“我也是为了你好。”
“行了行了, 我都知道了, 有朋友约了我去喝酒, 我先走了。”赵武全打了帘子跳出了马车,自顾自骑马去了。
“这孩子……”曾氏悠悠叹息一声,又拿起了帕子。
勇勤侯宽慰地握了握她的手, “武全就是性子直,并没什么坏心。他从小失了母亲,礼数不足的地方你多担待。”
曾氏摇了摇头, 道:“侯爷说的哪里话,我素来把武全和安宁都当成自己自己孩子, 自然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只是如今武全大了,我说的话他也不听了,只希望他成了亲以后可以稳重一些。”
勇勤侯感叹道:“你如此为他着想,日后他要再对你不敬, 我自然好好教训他。”
曾氏弯了弯唇角, 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心中却在冷笑, 勇勤侯一心只爱风花雪月, 对赵武全这个废物嫡长子却很看重。也幸亏勇勤侯没什么本事,到现在还没给赵武全请封世子,不然这侯府里还真没有他们母子的位置了。
赵武全出来之后越想越来气, 曾氏对他好他知道,但他现在大了,总不能事事还像小时候那般听她安排。
他和宫里几个同僚约了在酒楼喝酒,因为心情不好这天就多喝了几杯。
“表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陈新年看他喝的醉醺醺的,忍不住出声询问。
“还能什么事,就是我继母,事事都要上手,我都这么大了,还把我当小孩管。”
曾氏和王氏是闺中密友,王氏过身没多久,曾氏就和勇勤侯暗通款曲,很快就成为了勇勤侯的继室。陈新年的母亲和赵武全的生母王氏是表姐妹,她母亲看不惯曾氏许久了,说她是伪善之人,只是王氏没了以后,两家的来往就少了。
后来陈新年也进宫当差,他母亲就不止一次让他提醒赵武全提防曾氏。陈新年照着母亲的话做了,每次都被赵武全当耳旁风,渐渐地他也就不提了。
如今听赵武全居然破天荒地说起了曾氏的不好,陈新年就接着问:“侯夫人管你什么了?”
“还不是和楚……和那位新皇孙的事,让我去给人家赔不是。”
这件事陈新年倒是觉得有必要的,毕竟当时赵武全挑衅楚承昭的时候,他也在场,他觉得确实是自家表哥的不是。
“就这个吗?”
“也不止,还有说要再给我说亲事。我妹妹笑话我怕是都没怎么和姑娘说过话,我就顺嘴提了皇孙府上一个穿男装的姑娘,我那继母立刻如临大敌,让我千万不要和人有什么牵扯。说的就好像我是什么急色之徒一般!”赵武全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两件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家里人一唱一和的态度让他莫名难受,就好像他不听曾氏的话,就成了天大的过错一般。
陈新年一听关乎他的婚事,立刻也警醒起来。上回赵武全说亲,说的就是曾氏的外甥女。他母亲在家里都快把曾氏给骂死了,赵武全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嫡长子,曾氏的娘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更别提比她娘家还不如的表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