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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277)

陆征河记得阮希低垂的眼,颤抖的睫毛,还有那个生涩的吻。

然后,脑海中的各色场景片段似的播放来,模模糊糊,不太清楚,又如流水涌过。回忆是一片水域,漂浮着所有东。

阮希见他陷入沉思,凑近了一点点,追问道:“记得吗?”

陆征河沉默几秒,回答:“你亲我一下?”

“还真想来了啊。这花真神奇,回头到了雪山也种一点去,你天天闻,总能把全部的事情都想来。”阮希碎碎念道。

经历了这一路的磨难,他已经把过去看得淡了,想更专注现在,陆征河能想来多少已然不重要。

但他还是痛快极了,唇缝里吹口哨,一种纯然的喜悦冲上头顶,像酒精被灌入了血液里。整个体是一棵树,正在摇摆中享受风的吹拂。

回头看,那些停靠在空旷场地上的装甲车都熄灯了,战士们正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两三位负责看守的战士没有睡觉,影凑在一处,在摇晃的车灯下人语呢喃。

阮希想来,他偶然听见过一次战士们的聊天,大多是在讨论omega,他那时候知道,原来有些战士是有家庭的,他们虽然在外执行任务,却都有一个omega,在zenith城等着他们回去。

陆征河手底下的任何一人,都是有生命的,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故事和回忆。灾难吞噬了许多人的生命,战争之火不应该在刻燎原。

在走出花海的路上,陆征河已经望见了扔在淡蓝花海中的一把银色镰刀。光泽和被用程度来看,它都不是一把普通的农用品。

他提醒阮希:“土星。”

阮希顺着他的目光朝那把镰刀望去:“什么?”

“你看,那是土星。在符号里,土星是一把农神的镰刀,它象征忠诚。”

“那意思是……”

“我们只剩zenith城了,阮希。”

哪怕借着月色,陆征河也无法眺望不远处巍峨的雪山,雪山仿佛总是在夜里融化。他放松地呼了一口气,道:“我们就要把这段路走完了。不过我相信,下一程路会更远。”

更远是什么地方?阮希也不知道。

“去哪儿都行,你跟着我,我也跟着你,”阮希轻笑,“大不了今日生,明日死,都不算后悔。”

“打住。”陆征河的指腹贴到了阮希的唇畔,他的语气听来很严肃,“不能’死’这个字。”

“你怎么还是那么迷信呢。”转个,阮希双手圈成一个环,挂件似的挂在陆征河脖上,越看越心痒痒,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脖上来个打野之战。

陆征河把阮希送回了装甲车上。

厉深和恺已经睡成小猪了,因为挤在一,毛毯也快被扯坏了。因为太过于劳累,两个人挨在一睡得东倒歪,呼噜声细微,但还是听得出来。

叹一口气,阮希笑了笑,去开了另一辆装甲车的后备箱,让看守的战士拿了一床毛毯出来,回到车上,再恺盖上。

看陆征河没有要上车的打算,阮希在腰后垫好了靠枕,问他:“你不睡一会儿?”

陆征河回头又望了一眼勿忘我花田,:“我不睡了,我去转转。”

猜到陆征河是想独自一个人待会一会儿,阮希也理解。他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盖好在大腿上,手臂正对着钻袖口,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小声道:“那你注意点,别走太远。好吗?”

陆征河点点头,帮他关上了车门,回头又走花田里。

长夜漫漫,他的确是睡不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抛却一切去睡觉,陆征河做不到。

等地面裂变一来,闻于世的昨日之城也会随之覆灭,这些拥有神奇功能的花田也会消失。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想来往事,但眼下,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午夜十二点,他们准时离开了yore城。

陆征河上车时,手里还拿纱布裹了一束勿忘我花。这花是留着根的,应该带回zenith城还能栽种。

厉深一边开车一边笑,少主这一路跟收集癖发作了似的,这带点儿那带点儿,什么都要往雪山带。笑完后,厉深还问,那少主你闻到这味道想来什么了吗?

陆征河想来了。

他回答完,车内陷入短暂的静谧,恺低低地“哇哦”一声,阮希抿着嘴,笑盈盈的,也不吭声,惹得陆征河问他,你在想什么?

阮希在想洞房花烛夜。

本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在这一路上摸爬滚打得厚了,没想到陆征河脸皮确实更厚,很快了,等到了zenith城就把事儿办了。

厉深还以为他的是婚礼,搓搓手掌,兴奋道:“哇,那要很多人一!”

恺听得脸红脖粗,一个脑崩儿弹他额头上,嗔怒:“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双手离开方向盘,要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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