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阮希上幼儿园,天天自己写作业本,嫌麻烦,直接把禾字旁省略,从此变成了充满希望的小宝宝。
陆征河听他讲,笑得不行,说你还挺会改名字,不然叫“软稀”,的确像个受气包。
阮希眉头一压,眼眸亮晶晶地瞪住陆征河,说我现在也是个受气包!
想了想,陆征河对自己名字的由来没有印象,只记得父亲解释过的“征服”。
“你的名字是这样的……”
阮希道,“小时候你刚被捡去福利院,本来是叫’陆一’,一帆风顺的一。后来等你大了一点,来了个神秘人,说你得改名,要起一个跨越山川河海的名字。福利院的老师给了你一个’征’字,又觉得征山、征海,都太大太大,不希望你那样,只求你平安,所以取’河水奔流不息’的意思,给你起了个河。”
认真听讲的人第一次听到来历,感到新奇,接话道:“所以我叫陆征河?”
“对。”阮希说。
沉默了几秒,陆征河勾起唇角,噙着笑,把他斜落至眼角的碎发捋开,“你记得好清楚。”
“你的事,”阮希顿了顿,“我当然记得清楚。”
Sable·90 部下的醋都吃!!!
第九十章
是啊, 从多少年前到现在……
有关于陆征河的事,阮希如数家珍,事无巨细。
阮希想起来, 四年前自己也发过一次烧。
当时自己逞强, 觉得年轻身体好, 忍一忍就能退烧,所以不愿意告诉家里,也不想吃药,就趴课桌上动也不动。
当时教室都没人, 同学们全都出去操场活动了,陆征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希一个人坐在那儿就感觉自己特别悲凉。
结果趴了十分钟不到,陆征河喘着气跑进来,坐到他身边,问他,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阮希哼哼两声,说因为看到你就害羞!
他当时以为自己这么说,就真能把陆征河骗住。
结果陆征河从校服里掏了两盒药喂他,说还没下课的时候就感觉他情况不对, 直接去医务室拿药了。
那时候还是仲夏时节, 正要放暑假。
下午, 阳光从教室的窗边洒进来,晒得桌角边缘发烫。
至于烫不烫,是阮希被亲得手肘抵住课桌才感觉出来的。
现在, 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每次一看到眼前容貌依旧的陆征河,他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时间带走了他的所有。
潮涨潮落,他的所有又随着海浪回来了……
说了一会儿话, 又吃了药,阮希才舒服一点。
陆征河单手趴在他床边,另一边吊着才止完血的胳膊,陪他聊天。聊着聊着,阮希声音越来越小,陆征河声音也越来越轻,直到阮希睡着。
“困了吗?”陆征河问。
“嗯。”阮希闭着眼,用鼻音回答他。
陆征河没再回答,只是用手掌抹上他的额头,将碎发捋开,想要看看每次因为生气委屈都会蹙起的眉。
阮希很乖,睡着了也安静,脸也很好揉、好捏……
如果用指腹按上去,再挪开,还能留下一个浅淡的红印。
陆征河又想起他哥脖子上那根项链,也是晶莹剔透、浑然天成的宝贝。他在想,是不是身处于浑沌之中的人,总是会想要去追求自己所没有的纯粹?
望着阮希的脸,他开始回忆。
《死海古卷》都藏在陶瓶内,他和博洋一起翻找,找得手好几次被破碎的陶片划伤。他一直以为那是卷轴,但是似乎前人为了方便保存,将文字都写在了陶片上。
幸运的是,藏着破解预言的那一小部分被他找到了,并且有好几片。
还没等陆征河分辨出来,山体就已经发生了轻微的崩塌,博洋看情况不妙,一直催促着陆征河快跑。陆征河也没多停留,临走前把几块碎片全部塞进了作训服衣兜里。
虽然说它们基本都是断稿残章,不过万幸的是,文字都没有大量被毁坏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他带着陶片回来了。
想到这里,陆征河伸手,用手背试了试阮希的额头。
已经没有多烫了,大概这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
厉深找不到了,文恺已经带了几十精锐往回追,大部.队也不能耽误前进的速度。
思忖之余,他不得不先以大局为重,叫来负责车队的部下,简单了解了一下文恺的进度。
“原计划是下半夜继续出发?”陆征河问。
“对!”
说着,战士捋起袖口,指缝夹住一支笔,笔尖顺着一条宽阔的公路往北挪动,他一边比划,一边说:“凌晨四点,我们准时从rainbow城出发,通过境内旷野,最后,自这条穿山隧道进入sable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