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阮希对自己的把控还是比较有信心,“文恺告诉我了,说你的伤口还需要?养几天,我们就在这里多留几天吧。你这样的情况如果去打架,伤口会裂开的,到时候旧伤新伤一?起复发,疼得你根本受不了。”
“受得?了。”陆征河说着,仰起脑袋,第一次以这种由下至上的眼神看阮希,“我会很快就痊愈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陆征河只是皮肉伤,也得?缓好一段时间。
垂下眼眸,阮希也没有任何责备他的意思,佯装威胁:“你最好是吧。”
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个角度被陆征河看到会不会很丑了,当?下眼前最重?要?的是多加休息,这样才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背上?的皮肉非常敏感,真疼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如果没跑得?赢地面塌陷,陆征河一不小心掉水里了,海水会让伤口更加疼痛的……不对,不能想太多。
等天亮了,还要?去买点早餐。
他们这一?路过来,休息得少,吃得?也少,一?群人都饿瘦了。
这么想着,阮希拢住单薄的里衣,扶着陆征河上了床,盖好被子,动动嘴唇,迟迟说不出一句“晚安”。
陆征河是趴着睡的,两只手放在身侧,脸朝着自己这边,目光在朦胧夜色下游移,看起来像丝毫没有困倦的意味。
阮希问他怎么不闭眼睛,他说疼得睡不着。一?边说,陆征河的手指又?摸过来,悄悄地放在阮希手臂边。
从小到大,阮希不同于其他小朋友,一?向性情古怪,特别是很不喜欢被任何人触碰,但是陆征河的接近他并不会感到排斥。
为了渴求热源,他伸手摸摸陆征河的脖颈,指腹刚一?触碰上?去,陆征河就像被点了穴,特别浮夸地闷哼一声,像被弄疼坏了。
阮希眼直直地盯着他,又?看看自己受放的位置,也很纳闷,这不是背上?啊!
“摸你脖子都疼?”他问。
“疼……”陆征河很小声。
你不是不怕疼吗。阮希暗暗腹诽,但也担心他是真的不舒服,“给你脖子涂点药?”
陆征河立马摇头,表示反对。
“那怎么办?”阮希没摸的了,只得薅他脑袋上?的头发,悄悄想,这又?扎手又?刺,果然是玫瑰的刺。
“再过来点,”陆征河嗓音哑哑的,船在海巫的海域里航行,像在刻意引诱他,“我闻闻就舒服点了。”
阮希还不太明白,临近发情期的omega,脖颈间会散发出只有自己alpha能闻到的信息素气息。
没办法,受伤的人说了算。于是阮希裹着又?软又暖和的被子,滚成球似的,朝陆征河身旁挪挪。
“好点了没有?”他问。
“嗯。真好闻。你再亲我一?……”
陆征河话还没说完,阮希的吻就落到脸颊旁边了。起身的那一刻,阮希身形稍稍颤抖,遮挡住从窗帘流动而下的月光。
两人心跳如火煮沸。
“好了吗?”
阮希捏捏陆征河的脸,看他一?脸幼兽讨食的神情,觉得?强大的人一旦脆弱起来只有“可爱”两个字可以形容,心也不自觉软下来,“快睡觉吧。”
夜色昏沉,杳无人声。
繁华的城市内一?片安宁祥和。
除开白天的“诡异操作”不说,leg-pull城的夜间还是相对友好的。
屋内不及窗外明朗,阮希却能看清楚对方的熟睡的轮廓。月色下的夜空宛如不见?底的湖水,流淌到了陆地以外的不知名地域去。
月光在城市的边缘生生停止了照耀,仿佛那里就是亲吻人间的界限。
整整一夜,阮希难得没有做梦。
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觉了,但是今晚对阮希来说却不一?样。
他睡眠比以往都要深,临睡前心中那种安全感非常之足。
他慢慢意识到,自己虽然跳出了原生家庭所赋予的那处象牙塔,但好像又来到了全新的另一处象牙塔之?中……并且这一?座象牙塔的修建来自于未来和爱。
再睁眼,已经是日照当空,窗户临街,嘈杂声隐约传来。
原本趴在身侧的陆征河也早早起床,收拾好了行李、装备,正单肩挂着卡.宾.枪,站在窗户边,阳光自他肩颈倾泻而下,在潮湿发霉的木地板上形成温柔光圈。
他“唰——”一?声拉开窗帘,回头看一?眼还在赖床的阮希,“醒了?”
“醒了,”阮希裹着被子,都不愿意起来,“昨晚趴着睡得还好吗?”
“又?梦到了地震,好像有山顶的落石砸到我的背上?。”陆征河把买回来的豆浆摇晃了几下,指了指,示意是给阮希买的。
“……喔,”阮希点点头,“我梦到了抓逃犯,我用脚将他绊倒在了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