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凉凉的，手放进去都能感觉得到非常舒服，如果整个人泡进去，那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雪瑶被凌带跑偏，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只见凌朝她张开双臂，笑语盈盈问道：“要试试吗？”

雪瑶猛然回神，撩起水花将水泼在他身上，不满地娇嗔道：“你怎么老是喜欢打岔！”

凌笑了笑，乖乖地趴在水池边：“那我不大岔了，瑶儿想问什么就问吧。”

雪瑶纠结了好一会儿，沿着水池边坐下，不太自信对他说：“凌，我有孕了。”

“嗯，我知道。”凌两眼一弯，抱着她的腰，耳朵贴在她的腹部。

“你知道？”雪瑶单手撑着地面，一只手落在凌的后背，“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凌轻声回答，“在战朔姐妹的宫殿里见到了你，我就已经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雪瑶身上那两股微弱的气息，缓缓说出：“我是守护灵，对生灵的气息很敏感，更别说是我自己后代的气息。”

“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雪瑶最终还是问了出口，“你不是不希望我怀孕的吗？”

“没有……”凌抬起头来，静静看着雪瑶，郑重其事道，“我不希望你怀孕，是因为我害怕千年以前我的所作所为带来的惩罚，会降临在我的后代身上。”

“所以我对你说，我不喜欢孩子。”

说到这里，凌苦涩地笑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太高兴了，忘记了避孕，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怎么回事？”雪瑶瞳孔一缩，紧张地看着凌。

千年以前，空并没有真正死亡，但也只是留着一口气，凌将妹妹的魂灵收起，做出空死亡的假象。

但他的气愤不假，不仅仅是对敌人杀害妹妹空的气愤，还有敌人一个不留的杀死他领域居民的恼怒。

这对于一个心怀海域生灵安乐和泰抱负的凌来说，无疑是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片乐土摧毁，是对他管理的不满以及变相的挑衅。

年少气盛的凌也会生气，他以和善的态度换取的，竟然是领域之内海域生灵的死亡，以及妹妹近几乎死亡的结局。

于是，凌有了堕落的倾向，在满腔愤怒以及怨愤之下，他勉强稳住了两股混乱的气息，在嗜血的想法和渺茫的希望之中，形成了凌现在半邪灵半守护灵的气息。

可弑杀终归是弑杀，海域需要一场清理，那些藏在沟渠之下的蛆虫本就该消灭。

他的善意却换来的毁灭，那么他们不在配得到他的半分友善。

对于打头阵的西北守护灵邶其，凌用了同样的手段，将西北领域的生灵，除水月以外的全部歼灭。

其他参与了这场杀戮的守护灵以及生灵，他也一个没有放过。

因为他手上生灵的性命千千万万，加上那件事以后，他就离开了海域，再也没有回去过，抛下了他的责任，让海域荒芜了许久，陷入了一场惊恐之中。

“所以你怀疑，本该由你承担的惩罚最后会落在你的孩子身上，所以你才不敢让我怀孕？”雪瑶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一时间无法面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是。”

“那怎么办？”雪瑶趴在凌的肩头，难得失了分寸。

“这毕竟是我犯下的错，若真要这两个孩子承担什么，也许是这两个孩子将会作为我们双生守护灵的下一代，死守海域吧。”凌最不愿意面对的，其实也就那么一个。

他和空好不容易能够从守护灵的职位脱身，却是因为他们的后代代替了他们。

“你放心，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会为他们扫清海域的障碍。”凌一字一句承诺道。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接替他们职位的后代能够做的。

雪瑶闷声道：“对不起，我什么也帮不了。”

“怎么会呢？”凌亲吻着雪瑶额间的黑发，低声呢喃，“你为我孕育了两个孩子，不是吗？”

雪瑶勉强笑了起来，捶打着他的左肩：“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和孩子不希望你出事，答应我好不好？”

“好。”凌柔声应道，那双眼睛里盛着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璀璨夺目。

许是风轻云淡惯了，雪瑶有的时候都无法猜到凌的想法，他总是给她一种一切安好的错觉，却背地里策划了一出又一出危险的事情。

凌低眸将雪瑶的手掌摊开，在手心轻轻一点，一片雪花飘在她手心。

雪瑶表现得很意外：“这是什么？”

“等会儿你拿着它去找君见，将它捏碎或是放在水中，你们就能看到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凌低声说道，话语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君见长大了，他有权利真的自己为什么会被白芝带回水云涧培养，这件事终究还是我亲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