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赵仁河牵着海姨娘的手:“这几日看您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几日,李奶娘经常问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尤其是读书方面的,我就说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们认字比我都多,我怎么知道他们学得怎么样啊?”海姨娘道:“而且你不是在教导他们么?”
“这两个月没有了,因为爹爹经常来,她要避嫌,就去你那里伺候,不能留在前头书房。”这是赵仁河的感觉,这两个月,他的渣爹仿佛对他这个三儿子上心了不少,不止给描红,读书,还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上次更是一口气赏了他一石的宣纸,虽然是最普通的宣纸。
“这个女人管的越来越多,虽然我们母子俩很是受益,但是却怕被她架空啊!”海姨娘这两年也被李奶娘锻炼出来了,但是她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怕:“我有些后悔留她在身边了。”
不管在哪儿,都有奴大欺主的事情发生。
她自己无所谓,但是她儿子不行!
“这样啊!”赵仁河冷眼旁观了这些年,李奶娘的动机不纯,目的不明,但是她对母子俩是有过帮助的,可这么一个人,不能长久的留在身边:“她的丈夫,还没回来吗?”
“没有。”海姨娘道:“已经一年没有消息了,估计,是凶多吉少。当年你舅舅一年没有消息,就有人开始打我们家海船的主意;三年没有消息,你娘连家里的渔网都没保住,最后干脆自卖自身,给人当小妾去了,谁知道你爹是个王府的爷们儿啊?这一下子就进了王府,想回渔村去看看,都不能了!”
“李奶娘的丈夫要是真的不在了,那她就要守寡的……起码前三年不能留在主子跟前儿,不然多晦气啊?”赵仁河却想到了另一点:“到时候,送李奶娘回家守孝,多给点银子,她本来就不是府里头的人,大根哥可以留在这里,毕竟是我的小厮。”
其实也是要留下何大根,制衡李奶娘。
这个李奶娘,越是相处,赵仁河就越是觉得不简单。
现在已经有了尾大不掉之势。
李奶娘管着寒露居大大小小的事情,海姨娘的确是有被她架空的嫌疑。
且这些丫鬟们……也该换一换了。
他这么一说,海姨娘立刻就明白了:“还是我儿子聪明!”
果然,第二天,海姨娘就跟李奶娘将翠儿的事情解决了,因为她们俩是在三少爷赵希伊来看赵仁河的时候,假装故意说漏了嘴,赵希伊这个人的脾气,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翠儿是你的贴身大丫鬟,怎么能嫁给一个二傻子?那许三家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赵希伊几乎是甩袖而去。
他是早上来看儿子的,本来想在这里待一天,结果却被气着了。
去了立秋居,跟妻子一顿大吵大闹,将那个许三家的也妈了个狗血淋头,最后翠儿的父母也被叫来,同样是一顿臭骂,最后,翠儿的亲事,由海姨娘做主,那个许老三家的差点被赶出去,还是赵希伊看在许老三给自己赶车多年的份上,才饶了她,但是管家娘子是不要想了,从此许老三家的就只能是三少奶奶身边的婆子,而没有任何差遣他人的权利,只是一个普通的婆子而已。
她不能差遣别人,别人却可以差遣她!
而赵希伊这个当家做主的男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他竟然查到了这些都是自己的妻子授意手下的人去做的,原因就是想要败坏海姨娘的名声,因为这个院子被海姨娘经营的滴水不漏,又是在守孝期,她抓不到任何把柄,而赵仁河又如此受宠,她就忍不住动手了。
这五六年来,赵仁河作为三房唯一的庶子,还是一个很受宠的庶子,特别的刺眼。
三少奶奶跟三少爷又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家庭战争。
三天之后,不知道海姨娘跟李奶娘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他们寒露居,要重新挑选伺候的丫鬟了。
寒露居的几个婆子都心动了,她们家里的女孩子们,年纪正好合适。
而一天之后,三少爷来这里用午饭,跟海姨娘道:“家里如今没了两位老祖宗,又分了家,听世子爷说,家里要重新排辈。”
“重新排辈?”海姨娘一愣:“这么说,以后要称唿您为三爷了?那小河,就是三少爷了啊?”
“应该是吧?”赵希伊哈哈一乐:“我们三房,两个三少爷呢!”
“胡说什么呢!”海姨娘娇羞的推了他一下:“您当过三少爷,他也当了三少爷,这叫子承父业。”
嗯,这句话说的赵希伊开心了:“不错,不错啊,子承父业,子承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