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看了看手里的卷宗,的确是拿倒了。
“放心啦,她们不会有事情的!”赵仁河明白,这等于是“两家人”见面的关键时刻。
他们的事情,舅舅知道,舅母也肯定知道。
但是大表嫂就不一定了,或许也知道了吧?
再看海太妃,不论是出身还是自身的修养,肯定不如那婆媳二人,舅母又是个大家闺秀,当了这么多年的承恩候夫人,大表嫂也是个厉害的贵妇人。
他们俩又是这种关系,她们会不会为难海太妃?
就算海太妃有多高贵的头衔,在这种事情面前,很难保证她们不会掐起来。
海太妃可能嘴上不如她们厉害,但是实际行动上,肯定吊打那婆媳二人啊!
就怕他们俩个小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呢,倒是无所谓,可是小河就惨了。
从小就跟母亲相依为命,真到那个时候,小河可怎么办?
李钊想的很多,在他这个位置上,想的不多,早就完蛋了。
“没事的,她们肯定会好好的,我娘不是那厉害的人儿。”何况那里头不止有海太妃,还有喜枫她们在,这是赵仁河的底气。
枫丹白露当年跟了他这位没有前途的三爷,后来怎么样?全都出息了!
喜露是个记仇的,当年为难过她们姐妹四人的人,她都记得,后来平南王府散下人的时候,她特意买下了当年那管事婆子全家,然后让他们全家去种地。
并且让全村的人都监督他们家干活。
那管事婆子的丈夫也是个管事,当年没少干坏事,他们的两个儿子更是对漂亮丫鬟虎视眈眈,现在全都老实了,鹌鹑一样,每日起早贪黑的干活,生怕再被转手卖去黑煤窑子。
让这一家喜欢贪图富贵的人,每日种田养猪,是喜露最大的报复。
现在的喜露也是一个六品武官的夫人,是个有敕命在身的贵妇人。
有她们在,赵仁河不担心后院掐起来,但是李钊不放心,不停地派田公公以各种名义去后院“探看情况”。
田公公送去两盘糕点,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品尝花草茶,就是三爷带来的那个养颜美容茶。”
田公公送了一壶热奶茶过去,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说两位小时候的趣事。”
赵仁河摸了摸头:“我小时候还有什么趣事儿?”
他怎么不知道?
田公公送了一个八宝攒盒的干果进去,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说彼此的儿子。”
李钊干掉了眼前摆放的一盘牛肉干。
田公公送了一桌席面进去:“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吃晚饭,世子夫人跟喜枫夫人她们侍膳。”
赵仁河摸摸肚子:“我们也吃饭吧。”
“好。”李钊让人上饭菜,他们俩也该吃晚饭了。
晚饭很丰盛,因为承恩候夫人来了么,故而后厨做了八菜一汤,还有一半的菜肴是青菜,这个时候能吃到青菜可不多见。
承恩候府每日有单独的专车送青菜给他们,一天一车,菜棚子里头产什么就送什么,样数不多,但是分量很足。
所以承恩候府应该不缺青菜吃。
可是眼前再丰盛的饭菜,两位王爷吃的都有些食不知味。
最后,好不容易熬到了饭后,承恩候府的人准备套马车,他们要回承恩候府了。
俩人站在二门上,频频往里头看。
里面的气氛,可比他们俩脑补的好多了。
海太妃对于天生气质高贵,人又温和柔美的承恩候夫人那叫一个喜欢啊。
她见过不少贵妇人,但是能像承恩候夫人这样的太少见了。
承恩候夫人呢,也是没见过海太妃这一类的“王太妃”。
海太妃给她的感觉很好相处,人不计较,也不做作。
一见面就说:“我叫海如花,比你大几岁吧?你叫我如花姐就行!”
承恩候夫人怎么能这么叫人呢?
俩人互通了一下年纪,承恩候夫人要比海太妃大好几岁!
“还叫你姐姐呢,你该叫我姐姐才对。”承恩候夫人笑了。
客套了一阵子之后,发现田公公来刺探了,俩人就聊别的话题,中间还有儿媳妇跟干闺女们的插科打诨。
等到彼此熟悉了一些,也不端架子了,承恩候夫人直接就道:“别的不说,两家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说是事情,但是没说是什么事情。
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还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彼此都明白是“什么事情”。
“知道了。”海太妃叹了口气:“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俩……都不容易。”
承恩候夫人意外于海太妃的豁达,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在来之前,我想了好几天,各种说法都试过的,准备的还挺充分,可是见到您之后,我就说不出来那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