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家村别院,海太妃三天就适应了。
但是去平南大将军府,海太妃五天才彻底安眠。
去别的地方就更长时间,才能适应好。
所以从那以后,她去哪儿,都给海太妃带着铺盖卷。
海太妃的被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冬日里的都是丝绵被,羊羔皮的褥子,北边来得好皮子。
春夏秋就是很简单的竹席,冰蚕丝的凉被。
枕头是荞麦皮的小绣花枕头,搭着一块柔软的枕巾子。
并没有什么昂贵的东西,听说有的富贵人家,会用冰玉片儿窜个席子,夏日里睡着凉爽。
就是比较贵。
海太妃一直不喜欢冰凉凉的玉石之类的东西,家里的库房甚至还有几个玉石打造而成的碧玉抱枕,跟“竹夫人”一样,可以抱着睡觉,降温。
可是她不爱那些,夏日里,就喜欢抱着当年新砍下来的紫竹做成的竹抱枕睡觉。
“是吗?”海太妃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呢。
一脸的茫然样子。
她这些年保养的很好,但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曾经温柔美丽的小女人,已经成了一个贵妇人。
且上了年纪,眼角都有鱼尾纹了。
以前消瘦的身子,如今也珠圆玉润了起来,脸上有点圆,或许是胖了一点的关系,所以海太妃看起来还挺富态。
就是大眼睛里头还是偶尔会有懵懂闪过。
当了太妃也不能弥补她出身就是一个渔家女的短板,见识上有限,习惯上也就不那么贵族。
“您自己都不注意呢。”沈梅把人扶起来:“走吧,用早饭去!”
“吃早饭就吃早饭,我听说,皇帝管吃饭叫用膳,用什么膳啊?文绉绉的听着别扭。”海太妃嘟嘟囔囔的跟沈梅小姑娘吐槽:“还要跟那些人应付几天啊?我想去看看我晒得狼鲞了。”
海边的海家村那里,有平南王府的别院,海太妃可是在那里晒了不少的海鱼干。
其中有儿子爱吃的各种鲞。
“那是皇帝的特殊之处,因为”饭”跟”囚犯的犯”同音,我们用着无所谓,皇帝用就不雅了,故而这饭在皇帝那里就叫膳,膳跟善良的善同音……。”沈梅轻声细语的哄着海太妃。
要不是知道这俩人并无血缘关系,谁都觉得这是亲生的祖孙俩呢。
刘女官昨天因为嘴快的关系,犯了错误,贾田公公不让她伺候了,留下她在他们临时落脚的院子里,收拾东西,其实就是被边缘化了,被人不搭理她,她也不去认错什么的,反而在外出的时候,总是在平南王府里头乱蹿。
打听关于平南王的一切,平南王太妃的一切,平南王世子的一切,以及,沈梅小姐的事情。
但凡是平南王府的事情,她都想打听。
可惜的是,平南王府里的人并不想跟她说。
就连最爱八卦的扫地大婶,都是一脸淡然的告诉她:“这位女官,我们平南王府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是想听,就留下来吧,我跟你慢慢说。”
正好,家里的门子从扫地大婶面前走过,她就指着门子的背影,跟刘女官说了好半天门子家的事情。
说的刘女官脸都绿了!
她来打听的不是平南王府门子家的心酸血泪史。
被扫地大婶拉着讲了一下午门子家的八卦,还有朱大娘家的,因为朱大娘带着朱三姑娘跟人相亲了几次!
“这可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扫地大婶一手淡定的扯着人家女官的衣摆不撒手,一边口沫横飞的强行跟人尬聊起来:“话说她们娘俩儿,本来还在家等着太妃娘娘给安排,可是太妃娘娘也找不到合适的,加上太妃娘娘认识的人里头,都是青年才俊,人家都成亲了,后来没办法,朱大娘就带着朱三姑娘去相亲,第一个看的是平南府一个油坊老板的儿子,那个油坊的老板有七个儿子,愿意将五儿子入赘到朱家,可是看了一次之后,那油坊的五儿子说什么都不同意,然后火速跟他们街坊里的一个小寡妇勾搭上了!”
刘女官呵呵一乐,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的衣袖从这个粗壮的扫地仆妇手里头扯出来,可是没有用啊!
除非是她狠得下心,扯坏衣服。
但要是那样的话,她也太失礼了。
“第二个是一个酒店老板的侄子,但是那侄子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感觉很不健康,朱三姑娘说怕影响下一代的质量,就没同意!但是那小子竟然敢纠缠不休……。”
刘女官在使劲儿的扯自己的衣袖,笑容已经不见了。
“第三个是海家村旁边的杨树村的一个后生,家里五六个孩子,不缺他一个传宗接代,但是人粗鲁,无赖子一个,朱三姑娘不同意,他还想用强的,被朱三姑娘一顿揍啊!打的都没人样儿了,他那娘还敢去老朱家哭门,被朱大娘一顿臭骂,还扇了好几个耳光,朱大娘说了,自家出汤药费,但是他们家的人,病好了就挨揍,挨揍完就去看大夫,吃药养好了伤再挨揍,几次三番他们家就先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