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匪里匪气的不说,还吊儿郎当的,一点没有平南王的样子。
“不要学小痞子说话。”李钊拍了拍他不断抖动的大腿:“好好坐着,你是平南王。”
“平个屁的王啊?”赵仁河爆了一下粗口:“我这平南王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啊?要不是看在小虾米的份上,万岁爷能知道我是谁?”
温侯爷有些惊讶于平南王表里不一的样子,更惊讶于自己的小外甥对此竟然习以为常。
“我没有不关心他,为了他,我带着刀剑入宫,跟皇帝大打了一架,后来就没有继后的事情,朝臣们更是提都没有人提了,因为成康帝他知道错了,对不起我妹子。”温侯爷道:“后来你大哥失踪,你又离家出走,我更是带了棍子进宫,揍了你父皇一顿!他啥话都没说,我知道他那个人,善良,心软,同时又多疑,还伪善!哼,当年要不是你母亲,他早就被人夺嫡到底了,还登基称帝,做梦呢。”
当年的风风雨雨,李钊当时还有些记忆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母后的能生,以及那些妃子们的能生,一熘儿男孩儿,对于只有不到五个儿子的玄明帝而言,是多大的喜讯啊。
每次入宫拜年的时候,太子府的这一群孩子都是一个亮点。
可是其他皇子的儿子就有些不够看了,第一是数量上不占优势,第二就是质量上也不好。
想他的太子哥哥,当年是聪慧早熟,皇爷爷亲封的皇太孙。
一连三代都是嫡长子继承皇位,江山稳固,天下承平。
他还记得,这是皇爷爷最终的心愿。
可是他的父皇做了什么?坐看那些庶出皇子,对他太子哥哥围追堵截,穷追勐打,最后让太子哥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外出寻访天下,追踪太子的痕迹,何尝不是躲开京中的阴谋诡计?
一直不见温侯府的人出面,他就觉得,外祖家也不过如此。
“不关心?我一共就这么一个妹妹,你大哥无影无踪,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外甥了,你外在跑那么多年,你当你那个父皇心里没点逼数吗?要不是我在京里头杵着,你当他会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你那王府连个女主人都没有,京中多少人盯着呢,你就当你能耐,克妻克的满天下都知道,没人惦记你正妃、侧妃、庶妃甚至是妃妾的位置了?我知道你那家里头怎么回事儿,翠红院,起的这什么破名字?跟个青楼楚馆似的,里头那些女人没剩下几个了吧?”温侯爷气嘟嘟的道:“都是谁给你善后?那些女人虽然没什么名堂,可你把人关起来不让见人不说,连你都见不到,都给关死了!好歹也是良家女子出身。”
“是他们自己乐意把人往我那里送。”李钊还有理由呢。
赵仁河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什么翠红院?我怎么没见过?”
他在昭亲王府住了快一个月了,昭亲王府也逛过好几次,哪儿没有去过啊?怎么就没见到一个叫“翠红院”的地方?
他连银安殿的寝殿都住进去了,还有哪儿不能去?
“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是旁人送给他的女人们待着的地方。”温侯爷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赵仁河脸色就不好看了:“我都住在他的寝殿里了,凭什么不能去看看那个什么翠红院?这个名字还真有点子青楼楚馆的味儿嘿!”
“下次带你去。”李钊就给他五个字。
赵仁河舒坦了。
温侯爷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平南王赵仁河,没多想,后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气的半死,说俩人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反倒是让人无法怀疑他们的关系。
现在的温侯爷,只是关心大外甥的亲舅舅而已,并不是什么八卦老头儿,所以没发现不对头的地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李钊:“你可长点心吧。”
“我知道了。”李钊明白了,这个大舅舅看似不关心他,实际上却是在保他,事情说开了,也就明白过来了,没有这位大舅舅坐镇京城,恐怕父皇真的不会容忍他外在浪了十几年。
虽然说“找哥哥”的理由很正当,但是找了十几年,也该死心了。
“你知道就好!”温侯爷被李钊这样的态度噎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的外甥,跟自己的脾气差不多,他就认了。
说话的档口,两个仆人已经将贡品都摆好了。
皇陵内有守墓的内侍宫娥,这些贡品在供奉一日之后,就会被他们端下去分食,并不会浪费。
摆好了祭品,三个人给大行皇后上香,磕头,焚烧纸钱,各种纸扎制品都是精益求精的作品。
祭祀的时候,气氛很沉闷。
祭祀过后,三个人出了祭奠用的享殿,出去上了车子,才继续开口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