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在那边的日子,并不如马静所想的那么舒坦:“九皇子能在这里一辈子啊?京中那些皇子夺嫡起来,杀得血流成河都是小意思,你还想跟他有关系吗?”
“要不是你,他至于娶了那么一个扫把星吗?”赵希伊这个时候心里有些后悔,听了这个婆娘的话:“身体不好就别远嫁,当年你也没有一生孩子就死了啊?”
“你是恨不得我死是不是?好给那个打渔的让地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马静已经不再温柔婉约了,反正这次回来分家,只有他们夫妻俩,儿子跟孙子都留在县衙,顶替丈夫,不然丈夫如何能回来分家?
“你不可理喻!”赵希伊气的脸通红:“我这说正经事呢,你要是想丢人现眼,尽管大声嚷嚷!”
马静瘪嘴,声音压小了一点:“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算账吗?老爷,我就算是不为你着想,我也得为孩子们着想啊?谁知道这事儿能闹腾的这么大?我们要是不断个干净,日后真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你看看今天父王母妃的脸色,我们日后没有了平南王府做靠山,被分了出去,就得靠老爷您了,那扫把星的娘家摆了我们一道,竟然给了我们那么一个地方去治理,多亏了老爷您,治理有方,不然的话,我们全家可怎么办啊?”
她丝毫不说自己的错过。
在定亲之后就分家,成亲之前就义绝,连一杯媳妇儿茶都没有喝。
她这样对待远嫁过来的高慧,高家人岂能给她好果子吃?
不想沾染麻烦,又想要好处,哪儿那么容易?
高家人之所以将人远嫁来平南王府,要的就是平南王府这个遮天大伞,可以在平南地界上,护住高慧。
结果呢?
还没等嫁过来就“被”分了出去,娘家人能高兴吗?
“可是现在分家已经不可阻。”赵希伊也有些颓废:“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老爷,您这么想啊,日后您的仕途没了平南王府掣肘,以您的才能,迟早会升上去的,我听说咱们那府尊大人,后年就要任期满了,他家夫人是京里头的高官家的贵女,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孩子,日后肯定要回京的,到时候,我们活动一下,您做个知府绰绰有余。”马静又开始劝他:“再从知府往上升一下,待得日后我们也能入京,老爷或许还能在京里,堂堂正正的做个堂官呢!”
“堂官”这个词儿啊,是对中央各部长官如尚书﹑侍郎等的通称,因在各衙署大堂上办公而得名。
另外“堂官”对“司官”而言,是各部以外的独立机构的长官,也就是实际掌权者,坐堂问事之人,如知县﹑知府等,一方父母官,亦可称“堂官”。
这种对未来的期许,让赵希伊心里好受了一些。
“就怕明天的分家不顺利,我们家是庶出,恐怕分不到多少钱财。”赵希伊立刻就想到了别处。
“这次我跟着您回来,为的就是分家的事情!”马静眼中精光流转:“想少分我们家产,我可不答应。”
一两银子也别想少他们三房的!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第二日盛大的祭祀过后,一上午时间就过去了,中午就在祠堂前摆开了流水席的家宴,整个赵家镇上的人都能来吃,甚至有好事的还在赵仁河家附近大声的说话,没敢上门,更不敢跳墙进去,不说这高墙,跳墙的难度有多大,就赵仁河家养了好几条狗,每日都在遛墙根儿,别说人了,就是猫都不敢跳。
自然,赵仁河他们家没人去吃什么流水席,他们家今天吃的是凉拌菜,香煎豆腐跟素馅的包子。
浓稠的米粥,爽口的饭菜,让赵仁河吃的饱饱的,然后趁着太阳没上来,赶紧抱着儿子在院子里走一走,等到太阳上来了,立刻躲进屋里去。
南方天气潮湿闷热,为了不让孩子起湿疹,在肉叠肉的地方,藕节一样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那里,都要擦上爽身粉,一天甚至要擦两三遍。
穿的衣服也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小肚兜儿。
赵仁河记得看过嫂子给小侄子小侄女儿买的那个肚兜,是带着小裤子一起的,为的是防止兜不住肚脐眼儿,再让孩子受了风,于是他就这么一说,海夫人赶紧给孙子做了个合格的出来,丫鬟们看到了,立刻动手,不到一天,就做了二十几个出来,其他人还在继续做,这孩子的连裤小肚兜儿,一天就要换个十几二十身。
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清闲自在,何大根跑来看热闹,还有侯大宝,这家伙现在又换了一身衣服,自称是赵氏族人,赵家镇上的人一万多,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他就这么混了进去,看了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