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河这里虽然也不好惹,可人比那边的少,又是外来的,比较好对付,何况,刚才那几个人的意思,就是搜查一下这个可疑的马车。
虽然惹不起邓家,可他们家攀附上的这一家,邓家也惹不起!
“总旗,这也得有个先来后到。”郭通强行顶上来:“何况,这可是金家交代下来的事情。”
“金家?”邓峰一愣,随后就怒道:“区区商贾之家的话,你这么听,将本官的话,置于何地?”
“金家是不是金勋,金元昌家啊?”赵仁河也是一愣,说了个人名出来。
“是,勋少爷是金家家主的嫡出小儿子。”邓峰一听赵仁河这话:“您认识?”
“认识啊,前些天还在一起喝茶呢,他前些日子不是定亲了吗?我说我一个守妻孝的不方便去参加他的婚礼,他说亲事订在了三年后,对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礼数必须周到,所以光是走礼就要走三年之久,他呀,还得三年才能抱得美人归,倒是明年的会试,他可以去北边一展才华,我是不行了。”赵仁河笑着摇了摇头:“是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你们都被托了事儿?”
“这话说的,可不太好开口了。”郭通一听这都是认识的,而且听那语气,这位少爷跟金家的少爷也是相熟的很,那么这位少爷的家,那也是非富即贵。
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为了巴结人,他抢先开口:“其实说起来也是丢人,金家的一个大掌柜的跟有夫之妇偷情,还拿了金家柜上的银钱,后来被金家发现了,就要清算一下账目,打发他走,这人人品不咋样,可手挺快的,他竟然偷了金家的账册子,跑了!金家的账册子很要紧,里头还有这前半年账本的存根呢,故而拜托我们这些在码头上的人,多查一查,只要人不出海,陆地上总能找到他。”
赵仁河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这里的东西不多,后头是装行李的马车,张三师父,李四师父,打开来让他们看看!”
“好。”张三李四就真的打开了行李车上的箱子。
三箱子各色鱼鲞,一些日用品,一看就没什么问题。
尤其是鱼鲞,的确是很少见的那种,只能是在各个渔家那里买到,商铺里是没有这种鱼鲞的。
外表看着不咋地,吃起来可别有风味。
都是海边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这点常识?
“的确是好鱼鲞。”邓峰看了一眼赵仁河,发现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到底是读书人,解元公,这心胸,就是不一样。
要是换了他,非得将郭通揍一顿不可,不,两顿!
郭通呢,也是松了口气,箱子打开了,他扫了一眼:“哦,狼鲞啊!”
狼鲞就是青狼鱼做成的鱼干,青狼鱼在海中深处,且灵活异常,不容易打捞上来,加上此鱼凶悍如狼一般,一网下去,有一条这样的鱼,其他的海鱼肯定会被咬死,或者咬伤。
其他的鱼鲞也的确如赵仁河所说,很是特别。
另外就是赵仁河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摸不清楚赵仁河的底细。
郭通别看只是一个小旗,但是郭家能让他在码头上当差,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眼力是从小就训练过的,虽然他未必能拥有那些宝贝,但是他看东西的眼光,可比邓峰更犀利。
赵仁河穿着素净,是为妻子守孝,但是他腰上垂着的一方“竹报平安”的白玉牌子,却是标准的羊脂白玉。
且上面的竹子雕刻的精巧细致,下方还坠着一对龙眼大小的珍珠,用的流苏也是上好的白色流苏。
光是这一方美玉,就价值千两,黄金有价玉无价啊!
再看他身边的人,不像是随从,更像是伙伴,穿戴上也跟赵仁河差不多。
身后几个少年郎,微微瑟瑟的看起来更像是伺候人的小厮,三辆大车,两辆上都是日常用品,可见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人,不然就他也算是富户人家的孩子了,出门也不过是一车就成行,人坐一半,东西占一半车内空隙而已。
再看他们骑着的马,都是宝马良驹,南边人家养马的少,这种高头大马更是少见,只有高官显贵家里才有这样的马匹。
不过郭通也去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伸手去翻一下,他要是翻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下面装账册子的箱子了。
他没敢!
因为张三跟李四在上头给鱼鲞都码的整整齐齐,且那位渔家娘子是个爱干净的,做的东西也干净,这鱼鲞看起来就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他要是伸手翻乱了,怎么办?
何况鱼鲞是海鱼啊,体表泛了那么一点盐卤出来,看着就白白净净,可干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