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坐在上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做富家老爷的装扮,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戾气:“都给我闭紧了嘴巴,笔墨纸砚都留下,领了银子就走人,谁敢给我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都是被花钱雇佣来做记录的穷秀才,闻言知道这人不好惹,各个都如鹌鹑一般,拿了二十两银子就走人。
其中一个秀才拿了银子回了家,半晌之后又出门去了一个相熟的同窗家里,在同窗家里混了一顿晚饭,还了前两日,他借同窗的一两银子,又去了一家食肆,那里有卖一种咸鱼豆瓣酱,他进去之后,买了一坛子,然后又去里头挑了几条咸鱼,出门来,去市场买了一些别人卖剩下的茄子,这就是他接下来一个月的伙食了。
而那个食肆的一个伙计,已经跪在一个人面前:“董秀才说了,对方什么收获都没有,他默写下的内容在此,请您过目。”
伙计跪着呈上了好几张纸,上面记录的都是赵仁河他们闲侃的内容,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那人接过来东西,对伙计道:“下去吧,过几日,就关了店,去别处,有用你们的地方。”
“是!”伙计低头弯腰的退了下去。
行动之间,有一点军中的影子,只是到了前头的店铺里,又扬起笑容,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伙计一样。
里面的人看了看纸上的记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殿下,您看呢?”
“无妨。”殿下低沉的声音在阴暗里响起:“我只要拿到平南水军大营的账册子,谁都跑不了。”
“也是,这人喝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以后恐怕没人会打着”酒后吐真言”的主意了。”因为都是白费功夫。
赵仁河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到了这里之后,自然是住在孔家。
孔念在这边上学,有自己的一个院落,单独居住,平时也是有家里人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且他这人好交朋友,家里的客房极多,他们到了这里就落脚在他们家了。
“今日可不能再出门用膳了,那些酒楼的人忙晕了头,竟然给我们上了烈酒,喝的我头疼!”孔念抱着脑袋跟赵仁河抱怨:“要是让祖父知道,我让你喝了烈酒,非得收拾我不可。”
“放心吧,我不会跟山长说的啦!”赵仁河也头疼,昨天侃大山侃的太开心,一时忘形,喝了点烈酒,喝的他也不舒服,宿醉的滋味儿啊,太不好受了。
在孔念这里待了两日,邓崇又邀请他们去爬山,那山上有一个寺庙,众人纷纷去礼佛了。
赵仁河又认识了邓崇的堂弟邓峰,以及孔念的二三个好友。
在这里盘桓了几日,就出发去了港口,本想在港口登船出海玩一圈,结果在港口等船的时候,发现港口的码头那里非常兴旺!
各种小吃摊子不要太多。
海鲜面、鱼丸汤、鱼皮饺子、鲜虾馄饨……太多了!
就是没有卖烤鱿鱼的,但是有卖烤生蚝的,一文钱三个,生蚝上面撬开了的,露出蚝肉来,放上一点蒜沫,一点香菜,没有粉丝,因为这个时候,粉丝卖的比生蚝本身贵多了。
再点上酱油,不用放盐,生蚝本身就够咸的了。
烤生蚝的摊子最多,赵仁河特意找了一对小夫妻开的生蚝摊子,那里地方比较偏僻,主要是小夫妻看着干净,身后一艘小渔船,身旁的水桶里装满了生蚝。
六个人,两辆车子和几匹马围着,他们蹲在人家的小摊子上吃烤生蚝。
烤熟了就你一只,我一只的吃,这东西吃不饱人,但是非常有营养,赵仁河一边吃一边道:“再放点粉丝就好了。”
“粉丝太贵,买不起,只能这么吃,多放点葱姜蒜沫儿。”烤生蚝的小哥是个渔家汉子,憨厚的笑道:“这些东西是去附近的海岛上敲下来的,鱼获颇丰,卖完之后,就来这里摆个小摊子,赚点油盐酱醋的钱。”
“这个好吃,你家的酱油也新鲜的很,我们都很喜欢。”赵仁河吃的很是舒心,他们六个人直接将这里包圆了,所有的生蚝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也才花了一两银子而已,不过他们家还有晒干的鱼鲞!
鱼鲞是指剖开晾干的鱼干儿。
而且鱼鲞是宁波人很喜欢的一道菜,在老宁波的口味中,淡鱼鲞是下酒的好菜,咸鱼鲞是地道的压饭榔头。
原来这小哥的新媳妇儿就是宁波人,来了这边之后,手巧的女子,就晒了很多的鱼鲞。
“其实就是家里卖不了的剩货,就让她给晒干了存起来,这次带来是想着,若是在外面过夜,就用来做菜。”小哥拿了好几个筐子出来,赵仁河一看,就十分惊喜:“好东西啊,都是少见的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