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胡言乱语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母亲,知道吗?女人每次生产,都像是在过鬼门关,没有她们拼死生产,能有你们这些大男人?所以啊,等待生产是难熬,可是里头生产的那位更难。”赵仁河打开扇子勐扇风:“这天儿也闷热的很,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的确是,外面天空阴沉的厉害,偶尔有闷雷从远处传来,声音不大,但更显得压抑。
九殿下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全身嗖嗖冒凉气,赵仁河不怕死的凑过去,实在是这个时候,这位殿下的身边最凉快了。
王旭眼睁睁的看着赵仁河慢吞吞的凑够去蹭凉气,自己却不敢过去,殿下脸色不好看,他才不敢凑过去呢,万一被当成出气筒可怎么办?
他还记得在宫中的时候,被殿下当做出气筒,揍成了猪头的二殿下。
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刚刚大行,安寝在皇陵之后,皇上在后宫升了贵妃为皇贵妃,代掌凤印,二殿下立刻就兴的了不得了,然后在九殿下面前端架子,一个庶出皇子,如何能有嫡出皇子贵重?
偏偏二殿下还以为自己的母妃马上就要被扶正了呢,嘚瑟了起来,被九殿下一顿胖揍。
这一顿揍,打消了所有人想要欺负没娘孩子的心思,也打没了皇贵妃的扶正可能。
还没成为继后呢,她儿子就敢欺负元后留下的孩子,要是成了继后,这些皇子们还不都得被欺负死啊?
于是,朝中关于立皇贵妃为继后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皇贵妃娘娘,为此哭了半个多月,二殿下也立刻蔫儿了起来。
以至于皇贵妃娘娘虽然执掌凤印十载有余,却一丝入主中宫的希望都没看到。
皇上也没有特意宠爱皇贵妃娘娘,更像是给后宫找个老妈子代管一样,这让二殿下也同时不被看好。
所以有事没事的,他也不敢往九殿下身边凑合,尤其是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一身武艺,可以说是殿下心情郁闷的时候找到的一点子发泄的方法,小时候勐烈练武,长大了武艺超群,现在更是不得了,每次见到人一言不合就上手。
二殿下为此没少吃亏。
还不敢声张出去,当哥哥的打不过弟弟什么的……更丢人!
赵仁河蹭了“冷气”,总该跟人说点子什么,于是开口问:“此次剿匪顺利吗?”
“嗯。”九殿下李钊点头:“顺利。”
这是难得的说话了。
“听说没有折损一兵一卒,可是真的?”
“真的。”
“那就好啊,说话这次能有如此大捷,应该能遮掩过去年的失败了吧?”
“能。”
“我舅舅呢?功劳如何?”
“大功。”
“那可太好了,舅母生了四个孩子,只有两个是他守着出生的,剩下两个都是他不在的时候生的,回来孩子都满月了,老大那会儿回来,孩子都过了百日。”
“嗯。”
“这次大捷,朝廷肯定有搬赏,战利品也不少吧?哦,对了,那防水炸药包功不可没,可一定要多多制作。”
“嗯。”
“但是制作的地点可不能设在水军大营里,一旦出事,整个大营就会被一锅端。”
“嗯?”
“我说的是,这种危险的东西,要单独存放,搬运小心,且不可见明火,储存也要有一定的规章制度……。”赵仁河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对方估计也听进去了不少,王旭一开始离得很远,后来听赵仁河说话,竟然凑了过来,还拿着笔墨记载了起来。
赵仁河也是紧张的过了头,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起了关于“爆破危险品的生产与储藏”的各种规章制度。
要问他是怎么熟悉的?
当年他父亲工作的地方有个烟花商店,就因为管理不严,爆炸了!
那时候可是个大事情,后来再有烟花商店,都不开在闹市区,哪儿偏僻在哪儿开,哪儿荒凉在哪儿开。
平时那一片没人去,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顾客光临,或者有谁家办红白喜事之类的去那里买烟花爆竹。
屋里头说的热闹,外面轰隆隆的打下来闷雷,偏偏光打雷不下雨。
而高慧在产房里,全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头捞上来一样,郑奶娘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小姐,坚持住,坚持住,使劲儿!”
这屋里来来回回的丫鬟们都端着一盆盆的热水进来,端出去一盆盆的雪水倒掉。
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发髻简单的束在脑后,就连来陪产的海夫人跟李奶娘都是如此。
“香穗啊,使劲儿一点,使劲儿一点,孩子就出来了。”海夫人也在一旁陪同:“好孩子,生了就好了,生下来就好了,女人都要走这一遭的,放心啊,我在这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