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事情很多,他现在还不能跟娘说的太详细。
“好。”海夫人终于去休息了。
赵仁河困得要命,回到屋里也洗漱过后睡下了。
他这边睡得倒是轻松安逸稳了,有的人一晚上都没睡。
那就是赵希伊,还有三太太,这次跟着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没办呢。
“已经分宗了,应该没事了吧?”赵希伊犹豫不决。
“老爷,那女人都怀孕了!”三太太不高兴的道:“还说是什么做床喜,还不是用了手段,早点怀孕,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就那打渔的,能跟京里来的大小姐斗心眼儿吗?看了邸报了没?我二哥来信说,京中现在成批成批的往外发卖犯官家眷,连年都没过好,不彻底断了关系,老这么藕断丝连的,日后被牵连了可怎么办呐!何况您马上就要去西北了,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还是趁早吧!”
赵希伊有些舍不得:“非得如此吗?”
“不如此,日后他们真的被上头发作了,难道要全家跟着一起吃挂落儿啊?”三太太立刻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孩儿们啊?非得为了这么一个,带累全家啊,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女儿啊……。”
三太太这么一哭,赵希伊就麻爪了,这半年来的邸报他都看了,京中情况的确非常不好,朝堂上波诡云异,虽然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绝对是自己的孙儿辈,为了他们,也得……。
于是,第二天,赵仁河才吃过早饭,就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赵希伊。
“老爷,您来了?儿子还想着,收拾好了这里,趁着府里头的禁令解除,就去府上看您,或者是请您来这里小住两日,院子都给您收拾好了。”其实并没有,这里赵仁河根本没有给赵希伊准备专用的院子,倒是客院有两个,收拾的还算不错,准备拿出来一个忽悠赵希伊。
结果没等他开始忽悠,赵希伊就开口了:“我找你有事要办。”
“什么事儿啊?”赵仁河这次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都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办理?
赵希伊就跟赵仁河去了书房,后来甚至请来了海夫人。
见到赵希伊,海夫人神色淡淡的,赵希伊也知道对不起他们娘俩儿,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是放妾书,这是义绝书。”
他直接拿出来了:“一个给花娘你,一个给小河,日后我们互不相欠,两不相干。”
赵仁河惊讶的张大了嘴,海夫人直接捂着嘴,扭头跑回了后院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为什么?”这是赵仁河唯一想问的三个字。
放妾书,意思就是海如花以后跟赵希伊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相当于是离婚了的意思,而且还是不用付任何赡养费的那种离婚。
义绝书,就是跟赵仁河恩断义绝,生养之恩,断了。
用现代话来讲,就是“断绝父子关系”,这种事情,就算是在赵仁河前世,都是被人诟病的,何况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
父亲跟儿子断绝关系,这儿子就成了没有出处的人,犹如浮萍一般,多可怜?
“没有为什么。”赵希伊有点狼狈的往外走,头都没有回:“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
赵仁河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半天,赵瘸子才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桌子上:“三爷,您还好吗?”
“我还好。”赵仁河摸了摸头:“对了,你跟外面赵氏一族过来的人说一声,要想离开这里不做工了就离开吧,我不会拦着的,要想继续在这里做工,就继续好了,跟以前一样。”
他这里看似安稳,实际上都是花钱雇人在打理,赵家镇上的人有几个,都是品性好的,不然他不敢雇佣。
“三爷,小的有句话要说。”赵瘸子正色道:“我想跟我的两个弟弟,跟您分宗出去,到您的族谱上去。”
“啊?”赵仁河有点傻眼:“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不止我跟我的两个弟弟,还有赵伦,他带着他的寡母,与弟弟妹妹一起,想跟着您,过户到您的族谱上。”赵瘸子道:“日后您去哪儿,我们跟着去哪儿就是了,大不了重新建一个我们的”赵家镇”。”赵仁河都惊呆了:“你这想法很大胆啊?”
赵瘸子苦笑道:“三爷,您不用说好话,小的以前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您从泥里将小的提拔起来,小的还在烂泥地里趴着呢。还有赵伦,他明明十分聪慧,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想考个秀才贴补家用,可族学里的先生是有数的,其中一个考了童生,还不是秀才的人,是三房的长子嫡孙,他要是考了秀才进了族学,岂不是要将人比下去?故而他们家穷困潦倒,愣是没办法让他能安安心心的去考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