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夫人喝了一口,随后就给了她一个托盘,上头是一整套金累丝镶嵌五彩珍珠的头面。
虽然不是宝石,但是珍珠却很多,有乳白、粉色、红色和黑色以及金色的珍珠所组成,可比宝石名贵多了。
在古代,女性的发饰有“头面”之称,它不仅代表了财富、审美还有身份地位,因而它不能随便乱戴。
敬了茶,拿了礼物,又有高慧身边的奶娘端了一个小托盘上来。
“这是送给娘的礼物。”高慧呈上了自己的礼物。
竟然是一支挑心,不过特别的是,这是一种发簪,乃是金挑心。
“这是什么?”海夫人看着东西都震惊了。
“此乃镶宝石王母驾鸾金挑心。”高慧道:“送给娘。”
挑心以凤驮王母为造型,金凤呈展翅飞翔状,王母盘腿端坐其上。凤凰周身镶嵌红、蓝宝石。
这东西不贵在金子上,也不是昂贵的宝石,而是这根簪子的手艺,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赵仁河扫了一眼,目测那簪子长十二三厘米吧,高大概三四厘米的样子,但是做工的确非常精致。
这样的手艺,非大匠不可得!
“好,好孩子。”海夫人开心得不得了,儿媳妇给她的礼物越贵重,越证明她看重自己这个“娘”的身份。
不能叫“母亲”,因为按照礼法来说,赵仁河能叫“母亲”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赵希伊的妻子,三太太马静。
所以赵仁河管海夫人叫“娘”,背地里也叫过好几次“母亲”,一般的时候,“母亲”就是叫三太太马静;“娘”就是叫的海夫人。
这就算是完事了,赵仁河没有伸手去扶高慧,郑奶娘去扶了高慧站起来,本来是应该一家三口去饭厅那里用早膳的,但是郑奶娘犹豫了半天,才一下子跪下来,对着海夫人就磕了一个头。
海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夫人,奴婢有话要问。”郑奶娘为了高慧是豁出去了。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干什么非得跪地磕头的?起来回话。”海夫人也不喜欢被人跪地磕头,总觉得那样的自己很不是人似的(这话是她儿子经常说的),而且她也不太爱给人跪地磕头了。
出来才几天啊?她已经尝到了儿子所说的自由的滋味。
自己当家做主,跟在王府里不一样,她今天想吃酱炖海杂鱼,就能吃到酱炖海杂鱼,没有人会说三道四,更不可能认为她吃的东西,丢了府里的脸面。
想吃萝卜就吃萝卜,放屁也没人笑话。
想啃白菜帮子就啃白菜帮子,也没人说她不可以。
现在这个家里头,不会有人动不动就跪地磕头了,新买的下人们都知道主家慈善,不会苛责他们,所以现在海夫人的日子刚过的舒心惬意,这就有人朝她跪拜了。
“夫人请容奴婢把话说了,奴婢是我家姑娘的奶娘,听姑爷说,您最是心软慈爱,不用我家姑娘立规矩,奴婢在这里,代我家姑娘给您磕头了!”郑奶娘抢先把此事敲定跟脚,免得海夫人反悔,新姑爷说话算不算数她不知道,所以一定要这位“海夫人”说了才行。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起来吧。”海夫人乐了:“你放心,我儿子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何况这个家里头,就我们娘俩儿,她来了,就我们一家三口啦,平时没事儿不用来请安问好,我又不是重病不能离人,要儿媳妇床前侍疾,她刚来,这都折腾的不像个样子,何况北边的人,到了南边不习惯也是有的,慢慢来,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郑奶娘看海夫人没生气,也没斥责她,更没有趁机给她的小姐一个下马威,顿时就觉得,这个海夫人脾气果然很好。
“谢夫人,谢夫人!”郑奶娘麻利的爬了起来。
高慧也没想到,海夫人的脾气如此好,不用立规矩,她以为只是随口说说,客气一下,真不用立规矩,那不可能。
除非是像她以前那样……。
“谢谢娘。”高慧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对了,娘,你这一身是咋回事?”赵仁河终于找到了时间,皱着眉头看着海夫人:“这么老气的衣服穿你身上不好看。”
“傻孩子,我都有了儿媳妇,还要好看干什么?”海夫人抿嘴乐了:“日后你娘就是老夫人了,你媳妇儿是夫人,你是老爷,解元老爷。”
“我才十七岁,老爷什么老爷?您见过十七岁的老爷吗?”赵仁河一个头两个大:“而且您才三十七岁,都不到五十,穿这么一身,也不嫌老气啊?”
海夫人今天的装扮简直了!
头上梳了个髻子在脑袋后头,头顶扣了个西子嵯峨高髻拥,其实不严谨的说法就是假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