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田大伯是固执的老头儿:“我跟你说了,三爷不在家,上学去了,后头都是女娃子们,怎么能让你进去?要不你去书院找啊?”
“我要是能进去书院,还来这里干什么?”书院就不许下人进入。
他一个奴籍之人,根本进不去,想要托人传话,可在上课呢,就算是托人,那也得等下课放学,那他还不如在这里等着了。
“那你就在这里等么!”田大伯坚持不让进去。
这人他不认识,王府那么多人,他不可能都认识,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让进去,在门口等着吧。
那管事的倒不是进不去,用上强硬的手段,就可以进去,但是田大伯身边,趴着两条大狗,四肢健壮,眼神犀利,皮毛油光水滑。
一看就是上好的看家狗。
身后还跟着两条半大的狗崽子,这是田大伯从一个来城里贩卖青菜的老菜农那里,要来的两只小母狗,打算跟自家的公狗配对,下小狗崽子。
如今院子越来越大,三爷又不肯多找人手,也是怕人多口杂,乱起来,指望不上人,只能指望狗子给点力。
“我……!”管事的气坏了,站在大门口算怎么回事儿?也没有丫鬟来服侍他,在王府里他还有两个小丫头子伺候呢,这会儿可倒好,除了赶车带他过来的车夫,连个小厮都没有,他在这里站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得喝。
可气死他了。
赵仁河知道,田大伯别看是个打零工的老头儿,实际上可有眼力见儿了,他们院子里有不少的小秘密,随便放人进去可不行。
田大伯是个固执的老头儿,认为三爷对自己家有恩,所以要好好的看着大门。
还把自家孩子放出去当小哨兵。
赵仁河的车子旁边就站着一个七八岁流鼻涕的小子:“就是他,三爷,他说是府里来的,要进去等您,大伯没让。”
“嗯,我知道了。”赵仁河拿了装着二十个铜板的小荷包给他,还给他拿了两块自己马车里的糕点:“去玩儿吧。”
“谢谢三爷!”孩子跑远了,他一天也只有一块糕点吃,没有铜钱,这是他第一次有了二十个铜板的“巨款”,高兴。
赵仁河轻咳一声,走进了平安巷。
“三爷回来了!”看到赵仁河的车子,田大伯高兴的道:“你去吧!”
那管事的一脸不爽:“哼!”
田大伯也不以为意。
这样的王府豪奴,他也在意不起来。
管事的几乎是要贴着赵仁河了,跟着进了门,当然,只能是一进,但是没有赵仁河的允许,管事的只能站在院子里等。
赵仁河刚回来,需要换衣服,洗漱,以及问一问家里的事情。
身边的人围着他团团转,什么事情都要说一说,还有冬日里的柴碳已经到位了。
众人的冬衣也都做得了,挡风的棉帘子要换新的……。
别看这个家只有一个爷们儿是主子,但是下头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管事的也知道,但是这么干等着,他是又累又饿,别提多难受了。
其实,赵仁河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
“这人来干嘛的?”赵仁河指着外面那慌脚鸡一样的家伙:“看着不像是三房的人啊?”
三房的人不说都认识吧,但是能是管事的,他应该也有点面熟才是。
“这人不是三房的,看打扮应该是二房的,你看他的靴子了吗?那是千层底的靴子,用的是青色缟布,而且靴子底比旁人的多了三层,为的是耐磨扛穿,再说他腰间的腰牌,那是二房的样式。”侯大宝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是个得脸的,你看他的衣服,都是棉绸做成的,可贵了!”
“二房的得脸管事,来看我?”赵仁河想了想:“我们跟二房的没有什么关系吧?”
“一点瓜葛都没有,去年梦大小姐出嫁,您只是去吃了喜宴,送嫁也没您的份儿。”
“是啊,而且二房可是嫡支。”
他们三房乃是庶出。
天然的就不对盘。
“再加上,当年二房的二爷,可是用海夫人做过文章,陷害过三老爷的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关于二房的话。
“不过,二房的梦大小姐,不是嫁给了徐少将军了吗?徐将军跟徐大将军可都是平南水军大营里,当权掌印。”倒是侯大宝,这家伙消息灵通得厉害,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能注意到。
还有重月:“听说梦大小姐要在重阳节回来娘家住几日,姑爷也会来。”
重月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此时说出来,众人沉默了一下,赵仁河摸着下巴:“大家换好衣服,一会儿叫那个人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