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夫人也不生气:“既如此,请太太节哀顺变吧。”
说完就带着儿子回去了,也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更没有看旁边出来的三个妾室一眼。
这三个如今被太太拘在身边磋磨,兰姨娘还好,是个孕妇,不敢太过分,但是剩下的两位姨娘,却被折腾的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也憔悴的跟蔫了的花儿一样。
赵仁河更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亲娘拉着手走人了!
并且打发他回前头七号院去:“你父亲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赵仁河一头雾水的带着何大根走了。
他们虽然搬家走人,但是七号院还是他的居所,倒也方便他休息,晚饭竟然是他自己吃的,只听何大根说:“老爷去了寒露居。”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渣爹就来了:“你嫡母的父亲去世,本该按制守孝,但你庶出,且又小的很,不比你两个兄长,你且去书院读书吧,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在外穿的素净一些便好,该吃吃,该喝喝!”
“这不太合适吧?”赵仁河也不想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便宜外祖父守孝,但与礼不合。
“很合适,你要听我的话,我是你父亲,让你回去念书,你就回去念书!”赵希伊却微怒道:“何况你那嫡母,半分大家子主母的样子都没有,你娘亲去秋院,她竟然不见,还让人连二门都没进去,还重病卧床,哼!”
赵仁河知道了,太太给母亲下马威,赵希伊知道了,且心情不好,得,连带着自己都不用守孝了。
“儿子知道了,吃过了饭这就回城。”赵仁河也巴不得一了百了呢,赶紧答应下来,又劝了一下渣爹:“您莫要跟太太计较,毕竟那边老爷子刚去。”
又正儿八经的将海夫人托付给渣爹,请他多多照看一二:“此次跟娘亲回海家村,才知道当年的事情,简直是惊险,若非遇到父亲,娘亲或许自裁才能保住清白,但府中五房,唯有父亲这里有我娘亲一个海夫人,听闻早些年,二伯也曾联合外人告父亲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幸好父亲略施手段,反败为胜,还将对方坑了去,我怕日后我娘也在后院被各房太太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正室夫人,没有一个会喜欢妾的……。”
“我明白,难为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惦记这些事情。”赵希伊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我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一个妻室。”
说完拿起脚来就走了,一丝死了老丈杆子的悲哀都没有。
赵仁河倒是轻松了,吃过早饭立刻带着何大根抬脚走人。
一路回了府城,进了平安巷的第二个大宅门,这里早已经收拾妥当,众人见他回来了,纷纷凑了过来,一起用了一顿晚饭,赵仁河就在大院子里乘凉消食顺便开个会,把他这些日子的经历都说了,又提起太太家的老爷子亡了,京中来了报丧的云云。
宋大千第一个就道:“你让我去教书育人,可我……这身份合适吗?”
他还是个奴才呢!
“合适。”赵仁河让何大根拿了个盒子过来,打开之后,一人发了一个纸口袋:“这里是你们的户籍,我让我舅舅给你们重新上了户籍,你们六个大一些的连房子都建好了。”
宋大千他们听了愣怔半晌,随后各个打开口袋,发现里头果然是良民的户籍,他们的卖身契也在里头。
皆因当日他们是私卖,非是公家的官卖奴才,像是海夫人那个什么二叔家的情况,那才叫官卖的奴才,别说这辈子了,三代之内都不允许赎身出奴籍。
三代之后,能传宗接代下去,就不错了,很多奴籍的下人奴才,待遇并不好,且生死都在主家手里头攥着。
但是宋大千他们当年是私的人牙子,只是给各个大户人家买卖一些下人而已。
要是去官府办理过户手续之类的,还是很麻烦的,且这些人具是良籍之人,要打入奴籍,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一没偷,二没抢的,没犯罪怎么打入奴籍?
便有了这样的私下里的卖身契,这种卖身契一般都叫白契,有官府承认备案的那叫红契,只因为红契上头有官府的大印,走到哪儿都能有理。
白契则不同,这东西主家只能握在自己的手里,丢了就没地方补去了。
但官府也承认这白契,但只认原件。
平南王府财大气粗,每隔几年就有一次下人买卖的,又因为赵仁河庶出,府里头并不在意一个庶出小爷的奴才,是不是红契。
且赵仁河分到人之后,立刻就让海夫人要了所有人的卖身契过来,也没交给三太太,只握在自己的手里头。
现在拿出来正好还给他们,且他们没有在官府备案,名义上他们都是良籍,都是良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