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大书斋,则是给十二岁及以上年纪,尚未有功名的白袍书生授课,这是准备科举入仕的人,才会在这里读书,每日研读的东西很多。
中间的院落,第一进是接待访客的,第二进乃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可以站下所有的学生,是山长(即校长)发布消息,训话的地方。
三进则是挨着学生们的斋房,这里所说的“斋房”不是说寺院那等出家人之地,而是书斋的“斋”,就是学生们自习的地方,交流一下学习心得,自习室的意思。
过了这排斋房,后头就是寝室了。
寝室东边是伙房和饭厅,西边是洗漱的水池,水池后头则是沐浴间。
公共卫生上很讲究,另外还有专门洗衣服的地方,当然,要想不自己动手,就得请这里的洗衣婆子们帮忙,是要花钱的!
赵希伊带着赵仁河过来,山长亲自接待。
山长虽然不姓赵,但是山长的亲娘姓赵,媳妇儿也是姓赵的!
“徐泾山长,乃是你族姑母的儿子,我也要叫一声表兄,你要叫表叔才是。”赵希伊牵着小儿子的手,跟徐泾山长道:“泾表兄,这是我的第三个儿子,赵河。”
“哦,是小河啊,听优表弟提过,这次进来是想攻读一番?”徐泾虽然是“表兄”,但是徐泾年纪可比赵希伊大多了,且头发花白,胡须雪白,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穿着非常朴素的山长长衫,头戴璞帽,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是,不过他还小,才十二岁,我在外面的宅子,让他住,加上海将军的荡寇将军府也在外面,平时放假了可以去那里看看,就不麻烦书院了。”赵希伊说的很委婉:“但走读也要有规矩,有常随跟小厮陪他上下学,出去玩耍不读书可不行,得您多多关照。”
“看你说的,自家孩子,我不看着点,能行吗?”徐泾摸摸胡子:“来,带你们看看书院。”
“书院有所改动吗?”赵希伊道:“当年我可是在这里上过学的。”
“你上学那会儿都什么时候了?”徐泾笑道:“现在书斋那边啊,又加了不少新的书籍,还有几个孤本,不少学子抄书抄的都入迷了,还有后头的伙房那里,新增了两个小灶,学生们要是实在馋了,还可以花点小钱,去小灶那里买两道炒菜,肉的,或者炖一锅鱼也成。”
其实改建的也就那么两处,还有就是宿舍重新装修了。
显得焕然一新,里头的衣柜、床榻和书桌都是新的!
不过虽然是新装修的,家具也都是新的,但是在赵仁河看来,果然不如家里稍微有点头脸的大丫鬟,住的地方好。
或许是男女有别的关系,男人住的地方,简洁宽敞即可。
丫鬟们的住处,不说熏香,锦被棉裘,绣花枕头,样样都精致。
这里的床榻就是普通的样子,就连褥子,也是两层薄薄的褥子,再有就是上面铺了干净的床单,床单是土布的料子,上头再是一层凉席,一个凉枕,一层同样是土布的夏被而已。
王府里头的粗使健仆才用这些东西,稍微有点脸面的丫鬟都不用,细皮嫩肉的丫鬟们,床单都是细棉布的,而非土布。
土布粗,耐磨,价格便宜,细棉布的柔软,细腻,贴肤,又透气,价格中等。
但是很干净,赵希伊甚至带儿子去了一趟茅厕!
没有赵仁河印象里的那样肮脏,茅厕更像是九十年代的卫生间,一条粪坑,但是自带流水冲走脏污,很不错,赵仁河很满意。
王府里的主子们,专用的茅房就是不太起眼的角落里的抱厦,用的马桶每次用完都会有人在你看不见发现不了的时候,给你换个新的,屋子里的角落堆满干花,味道清新自然。
赵仁河意识到,这又是穿越前辈的杰作,没搞出来冲水马桶,搞出来冲水公共卫生间了。
看过之后,又看了看书院读书的地方,他应该算是大班的学生,但是年纪小,这里分三个班,一个是初级的,就赵仁河这样的学生。
中级的班,是一个真正的学习班。
高级的班,那就是冲刺班了。
为了考秀才而准备!
秀才试每年都有,年年不间断。
观察了半天,中午在书院里吃的饭,大锅饭。
乱炖海杂鱼,土豆炖豆角,小鸡炖粉条,山东大拌菜,一道菠菜鸡蛋汤。
主食就是粗粮蒸饭。
玉米豆子掺的大米饭,蒸熟的大锅饭。
这样的家常菜,别人吃的很香,但是出自王府的人,却吃的有些食不下咽。
赵仁河终于知道,为什么渣爹不喜欢吃鱼了。
这沿海地区啊,海鱼最不值钱,他感觉去哪儿,只要有大锅饭,就有这道乱炖海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