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是没有嫁妆的,只有正室才有嫁妆一说。
嫁妆,嫁妆,是女子出嫁时,娘家准备的陪嫁至夫家的结婚用品及财产财物,只有正室嫡妻才有这个待遇,小妾那不叫嫁,男方也不叫娶,那叫“纳”。
娶妻,纳妾。
“时也命也。”海姨娘倒是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算了,我换成银票,改日给你送来,你留着压箱底吧。”没有嫁妆,只能给银子了。
“过几日小河就去前头,让堂叔给他开蒙了,到时候,你去前头,让海总旗也去前头,会客还是很方便的。”赵希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这会儿忙不迭的往回找补呢:“虽然说花娘不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但您跟她是亲兄妹,日后可别说跟我有仇了啊?此事王爷都知道了。”
“我也是一时着急,你是不知道,妹子啊,你享福了。”海福龙跟他们讲了一下自己回来升为总旗之后,见到的那些同僚和上司的小妾过的日子,海福龙就后怕不已,万一妹子也这样了,他可怎么办?
“哥,先别说那些,你看你都总旗,在军中也是八品的官了,可有成家?”海姨娘哭够了,见过了亲哥哥,心结也解开了,终于开始考虑他们海家的传宗接代之事。
“这些年你哥我都是在男人堆里头混日子的,怎么找?”海福龙哭笑不得的道:“上岸之后,一个月就习惯了,然后是晋升,再然后就是算军功,我将所有多余的军功都折成了银钱,想着……现在你哥我倒是个官身,又有千八百两银子的身价,可我想着要找到你,根本没时间想那些个。”
赵仁河吸了吸鼻子,这个舅舅还挺有兄妹爱的,对亲娘还很惦记。
“哥,如今我已经这样了,您也别想着带我出府,就算是我出去了,小河怎么办?”海姨娘摸了摸儿子的头:“老爷对我好,夫人对我也不错,后头的两位妹妹都有女儿陪着,我呢,就有小河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想我们娘俩儿了,就来府上看看我们,但你可要抓紧了,哥,你都快三十了吧?男人三十而立,你都而立之年了,别人家你这么大年纪的都要当祖父了,回去之后赶紧找个好女子,娶进来给我当大嫂,将来多生几个孩子,如今你有了官身,银钱也不少,养得活,咱们全家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叔伯那里没指望,外家也不行,你现在出息了,找个好人家的闺女,还是可以的,聘礼多给点,不拘什么样貌,品格好就行。”
“我知道了。”海福龙知道守着赵希伊,他们兄妹俩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妹子说的也对,这海家就剩下他一个顶门立户的人了,他见到了妹子,发现妹子也过得挺好,起码看起来过得挺好,白白嫩嫩的大外甥也看到了,知足了,不枉费他在岛上拼死拼活的赚军功。
海福龙是被赵希伊送出王府的,并且跟门子的一耳朵说了,日后海福龙来,直接通知寒露居即可,这是海姨娘的亲哥哥。
一耳朵人最是油滑,立刻将几个小厮叫过来,好认一下这位大爷,能在王府侧门,跟王府爷们儿扯着脖领子,还能进去的可不多。
原来海姨娘得宠是是真的!
怪不得海姨娘的儿子能凑到九殿下面前呢。
再说,海姨娘人家出身好啊,良妾,就压了后院多少姨娘一头?
赵仁河在海福龙走了之后,挥退了所有人,自己挨着海姨娘坐着,海姨娘静静地看着儿子会客厅的多宝格上,摆放着的一个花瓶,花瓶里插满了茶梅。
今天哥哥的出现,让她太过激动,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娘?”赵仁河看海姨娘直勾勾地看着花瓶:“您怎么了?”
“娘没事,你舅舅他,还活着,娘很高兴。”海姨娘擦了擦眼角:“对了,你怎么放了这白色的茶梅?”
“哦,因为听父亲说过一首诗,就让人寻了茶梅来。”赵仁河摇头晃脑的背了南宋陈景沂《全芳备祖》:“浅为玉茗深都胜,大日山茶小海红,名誉漫多朋援少,年年身在雪霜中。”
所述的“海红”即指茶梅,红色的茶梅。
“但是娘您不知道,红色茶梅的花语是清雅、谦让;白色茶梅的花语是理想的爱。”赵仁河没忍住,跟他亲娘炫耀了一下花语。
话说茶梅是一种优良的花灌木,病虫害较少,非常适合绿化。
“就知道煳弄你娘,还花语?花会说话吗?”海姨娘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倒是让赵仁河煳弄了过去。
娘俩儿要去睡个午觉的,但是刚哭过,怕睡觉头疼,就改在院子里来回熘达消食,下午才小憩片刻,就到了晚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