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得到赏赐,尽管只是一盒吃食,可依然让寒露居荣耀一把,海姨娘也会做人,她将八宝攒盒里的东西,分了一点出去,送到了后罩房那里,给两个姨娘和两个小姑娘。
其他的人,她没有分。
毕竟三老爷跟三夫人那里可是有赏赐。
至于别人,她也不认识啊。
“娘,剩下一个空盒子,你抱着干什么?”赵仁河看到海姨娘摆着那盒子,看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就不明白了,一个空盒子,看什么看啊?
虽然的确很精致的东西,可也没必要这么稀罕吧?
“娘高兴!”海姨娘的笑容就像是贴在了脸上似的,心情超级好的样子。
娘俩儿的时候,就喊彼此“儿子”跟“娘”,在有外人的时候,才会称唿“三少爷”跟“姨娘”。
“一盒点心您就这么高兴啊?”赵仁河无法理解这个时代对皇权的态度。
他只是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小学生而已。
在一起聊了那么久,玩了那么久,中午还混了一顿饭,下午还在人家那里睡了个午觉,晚饭吃完了才回来。
“这可是皇子赏赐的点心。”海姨娘吧嗒嘴:“要不是东西不宜存放,我早就找个供板供起来了。”
“哈哈哈……娘,您真逗!”赵仁河觉得这一世的亲妈太有意思了。
前世他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小学教师,管教孩子有一套,但是管教严格,亲热不足。
记忆里,赵仁河小时候从来没有跟妈妈一起睡过一张床。
倒是跟爸爸一起睡过好几次,小时候就是在婴儿房里住,后来稍微大了一些,就去了另一个房间,婴儿房留给了妹妹,成了妹妹的闺房。
而且妈妈永远都是有道理的那个人,说教都很有内涵,海姨娘不同,海姨娘在他一岁之前,甚至是个文盲。
大字不识一个。
也没有什么大道理可以跟他讲,只是一味地溺爱他,为了他这个儿子,什么都肯干。
明知道李奶娘有问题,为了跟李奶娘学本事,也认了。
现在李奶娘回去守孝,他们娘俩儿才有了一点自由的感觉。
不然天天被李奶娘管着,海姨娘都不敢吧嗒嘴了。
刚才她就吧嗒嘴了。
“儿子啊,你今天是争气了,那皇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你是不知道,听喜梅说,秋院里一天都没消停,你那个爹啊,在秋院待了一天,世子妃亲自派了六个婆子在秋院,就为了教训三夫人!”
说起这个,海姨娘就乐呵呵。
大概是因为,小妾跟正妻,是天生的敌人吧。
三夫人吃亏,她就高兴!
“是么?”赵仁河想起今天李钊跟他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三夫人太关心我们了。”
派了人在门口守着,憋得他们连寒露居都出不去,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出现在人前。
说实话,赵仁河也没想那么多。
他对天潢贵胄不感兴趣,他才七岁,能干什么?
就算是巴结人,能有什么好处落在他这里?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跟李钊有所牵连,加上他对皇权并没有那么畏惧……在现代,国家领导人那也是人民公仆好么。
结果现在反倒像是多了个玩伴,跟人家蹭吃蹭喝。
这一天晚上很多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赵仁河刚起来,就被渣爹派人接去了秋院。
此时的秋院静悄悄,赵仁河站在前院根本没敢在无人通报的前提下进屋,他七岁了,要知道男女有别,要明白嫡母跟姨娘的屋子不能乱闯。
结果渣爹亲自出来,带他进了屋。
嫡母住着的秋院,同样前院是渣爹的小书房,渣爹在王府前院也有一个小院儿,那里是他的书房所在地,是会客、接待朋友的地方,后院这里的小书房,只能作为休憩之地。
像是如今守孝呢,夫妻俩分开睡,渣爹就睡在小书房这里,正房五间,中间是客厅,东边是卧室,西边就是书房。
过了这一进院,迈入小二门,才是嫡母的会客之地,三进是嫡母的起居之所,后罩房那边是三房的库房。
这是赵仁河第一次来到渣爹的书房。
在书房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美人儿!
这美人儿穿着淡蓝色的衣裙,虽然样式简单,但是颜色素雅,尤其是腰肢那里,用宽大的腰封束缚,越发显得腰肢纤细,不堪盈盈一握。
一张瓜子脸白皙又美丽,一双眼睛总像是水汪汪的,眉间轻拢,仿佛有淡淡的哀愁一般。
头上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反而是簪了几朵白色的兰花,看着就那么楚楚动人。
“老爷。”声音也很轻柔:“给老爷请安。”
款款下拜,姿势优美,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