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兄果然孝顺父母,友爱姊妹。”
温烈也觉得这个书生有意思,问了才知道,是北边来的一个举子,家里清贫,却耕读不缀,国子监里头的一位有名的寒门才子。
从考上秀才就是廪生,不过他节俭,每次发的银米,都只留下一点点给自己,剩下的都送回家里去。
到了京城也是如此,国子监里头有月考前十名,都有奖励,他每次都只留下一点点,剩下的送回家里去。
家里只有父母高堂,与一个小妹妹。
人不错,学习也好,就是出身寒门,一个硬伤。
“是个才子,总有扬名的一天。”温烈就算是在国子监里读书,也是勋贵那一挂的,跟寒门才子不是一个路数,所以认识了,就认识了,也没多少话说,何况他现在是承恩候了,还有事情要办,就让人送了那些国子监的才子们,一人一个莲花的玻璃灯:“我一人送一个,剩下的你们想要,就看自己的才能了,努力啊!”
被众人哄笑着撵跑了,他顺势进入了昭亲王府。
李钊脸色不好的回来,赵仁河就知道他有事情。
可是李钊嘴巴闭紧,跟个不开窍的蚌壳似的,他怎么问都不吭声,幸好王旭跟温烈他们过来了。
也是追问了好几句,李钊才道:“皇上大概是指着孙皇贵妃的肚子,再给生个皇子出来。”
“啊?”众人惊讶了。
以前没想过,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挺有理想的啊。
“今年看情况,是该见真章了。”李钊说话冷清清,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似惊雷一般。
因为一早他们就有默契,成康帝都六十七了,先帝那个时候,也只是活到了七十三而已。
他们熬得起!
主要是成康帝这个时候没得选择。
但是如果有第二个皇子出现呢?
孙皇贵妃生十二公主的时候,他们没有着急是因为有御医号脉之后,说这是个女孩子。
但是如果再有身孕,再生个男孩儿呢?
就算成康帝驾崩了,他要是留下明旨,传位给那个小皇子可怎么办?
大顺朝瞬间就会乱起来!
要知道,孙皇贵妃可是比成康帝小了三十多岁,而李钊这个皇子还是个成年的,受封亲王的人,主弱臣强,再有一个年轻的皇太后,可热闹了。
“是该见真章了!”温烈第一个就赞成李钊的想法:“你已经三十几了,瞪什么瞪?我是你表哥,皇上算是我的姑父,但是他对你一直犹犹豫豫,你斗倒了所有的皇子,只剩你一个,他这是怕了,其实说实话,我也有点怕。”
他苦笑了一下:“你一走十二年,回来就雷厉风行的干掉了前头所有人,谁不怕啊!”
李钊抿嘴:“不搬倒他们,倒霉的就是我,既然怎么样都是个死,他们死,总比我死强。”
这倒是大实话。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赵仁河招唿他们吃点心,又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全力以赴。”
众人商量了一下基调,就各自散去了。
如今他们走动都很小心,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而他们离去之后,赵仁河才继续逼问李钊:“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了?”
“他发现了!”李钊终于还是决定跟赵仁河说实话:“他发现了我们的关系。”
“你怎么想的?”赵仁河知道,一个好龙阳的亲王,跟一个因为好龙阳而无后的皇帝,是不同的。
李钊若是只当个亲王,无所谓。
可他的目标是当皇帝,那就不行了。
虽然小虾米可以给他当太子,但是成康帝一直没有给小虾米正名。
明知道是自己儿子的血脉,却只给东西,没给正名就不算是皇室血脉。
别小看这封建时代,一些规矩死板板,却无法打破,因为“名正言顺”四个字,尤其是在皇家,这可是事关帝位交迭更替,更不能马虎。
“我们都准备了这么多年,还能怎么想?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李钊说的时候,语气没变,还是那个音调。
“嗯,他知道就知道了,我们依然想怎么干下去,就怎么干下去。”赵仁河抿嘴一乐:“你说他还会待见我么?”
自我感觉挺好的赵仁河很是期待,再次看到成康帝的样子。
李钊却想了想:“他今日跟我说了那话,恐怕是试探,试探我们的感情,如果我们俩分开了,他就认为我看重江山比过你,如果我们不分开,他恐怕就认为我看重你,重过江山社稷。”
“那你会怎么选?”赵仁河明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可是还想听他说。
“你是我的,江山社稷是我们俩的,与旁人无关。”李钊这话说的绝对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