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99)
从其五行排布来看,多半是用来护着这座客栈的。
“这雾瞧着像是虚张声势,你还挺谨慎。”
“别人要杀你的时候,可不会事先吱个声。”云渺渺郑重地在后门处放下最后一枚灵珠,想了想,又挂上了一串仙铃。
霓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倒是挺护着同门,明明除了你师兄和那个唤作余念归的小姑娘,这儿可没几个人没把你放在心上,若晓得了我与尊上的身份,保不齐先将你推出来送命”
闻言,云渺渺顿了顿,在她锲而不舍地绕着客栈跟了一路后,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魔族的人都像你这般多话么?”
冷不丁的一句,将霓旌都给气笑了。
“你这小丫头,忒不识抬举!罢了罢了,与我何干。”她摇着头走到一边,看着云渺渺布好阵法后,在掌心凝出一团火,置于阵眼中。
刹那间,笼罩在客栈上空的雾气被逼散,仅有一方庭院得以望见天上月,还真有几分诡异。
霓旌倚着墙,静静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小姑娘。
这阵法算不得多厉害,几乎每个天虞山弟子都会,但她布下的,却尤为漂亮。
细致到几乎补上了所有的破绽,朗朗正正,穿天破云,就像是
“这阵法谁教你的?”
云渺渺回过头来,顿了顿,答道:“我师父教的,我愚笨了些,学了三个月。”
霓旌走了过来,在阵法边缘停住了,望着阵眼处那团金色火焰怔怔出神。
半响,她复又看向云渺渺。
“你觉得凭这阵法,便无后顾之忧了?”
云渺渺犹豫半响,道:“那倒没有,这阵法只能阻挡寻常妖魔闯入,若是”
她朝着二楼的窗子看了眼。
“若是遇上法力高强的,撑不过一时半刻。”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霓旌哑然失笑:“话虽如此,你这阵法倒是将尊上也护在其中了。”
“他若是乐意去外头睡,我可以搭把手搬张床榻。”
“嘶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姑娘,怎么到了尊上面前就那般老实好欺负了?”
瞧着娇娇弱弱的人,留意这一路却从未在旁人手中吃过哪怕一点儿亏,怎么一撞到尊上手里,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云渺渺瞥了她一眼,倒也实诚。
“怕死。”
“”这年头的仙门弟子连句像样的场面话都懒得说了吗?
云渺渺修为不到家,阵法布下之后,须得守两个时辰方能稳住这八卦五行间的运转,霓旌半点不客气地同她并肩坐在石阶上,嫌大冬天地儿凉,甚至还让云渺渺凝出火来暖了暖石面。
讲道理云渺渺是不大乐意同她走得太近的,然而属实招架不住她事儿多,一会儿要拿她的火暖手,一会儿又要看她的帝台棋,未免被她挤到石阶下头去,云渺渺只得停下了闪避。
肩上的桑桑似乎很是恼火,但才啄上去两回,便被霓旌一个擒拿死死扣住了喙,还捏住了腿,愣是没扑棱出去。
饶是重黎都没能逮住的鸟,落到她手里活像是要被褪毛下锅的鹌鹑,挣扎了两下,便像是使不上劲儿了似的蔫了下去。
霓旌坦然一笑:“从前养过一只比它大的,也爱咬人,脾气比你这只臭多了,但只消这么一掐,便彻底老实了。”
说着,她将桑桑摁在膝头,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薅了一把,其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愣是把桑桑都薅得一顿懵。
云渺渺怕自家命兽给她薅秃了头,忙将桑桑抱回来。
“你也养过鸟?”
霓旌扬了扬眉:“倒也不是鸟,个头还要再大些。”
她比划了一番,的确要比桑桑大许多。
“我养了它五百来年后来送人了。”她似乎有些感慨,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桑桑,“你这只命兽倒是有些不寻常,瞧着像只乌鸦,但我可没听过这四海八荒有哪只乌鸦能吐出三昧真火的。”
想起昨日将尊上的衣裳烧了的那团火,她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这世上还有尊上灭不了的火,存于世间的就她所知,也唯有神火三昧了。
桑桑蜷在云渺渺怀里,方才还嚣张到恨不得往人家脑门上踩,这会儿却忽然乖巧不少。
云渺渺抚了抚它漆黑的羽毛,似乎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
然怀里的乌鸦却不知为何细弱地颤抖了一下。
她静静望着客栈外缥缈的白雾,虽为阵法阻隔,却仍能感受到浓烈的瘴气。
霓旌忽然就觉得这小姑娘,其实谨慎得很,哪怕一丁点的疑心,也足以做好最坏的打算。
云渺渺这会儿倒是平静至极,不同于面对重黎那会儿,仿佛坐在她身边的,不过是个寻常女子。
她瞟了她一眼,淡淡问:“你同我师兄说罗盘所指即是长生之血的线索所在,是在诓我师兄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