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737)
她不答,他又问。
“霓旌可有帮你看过?还有得治吗?”
她默了默,终于开了口:“没事,一会儿便能看见了。”
声音很轻,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一件琐事,连怎么伤的都不曾提。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不要跟师兄他们说,有劳。”
她眼中没有神采,对他的态度也甚是冷淡,不像是迁怒亦或是不满,始终没有起伏,也不同他争吵什么,只是告诉他一声,不要让她的同门担心。
数日光景,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从前便是生他的气,还能同他呛几句,让他也膈应一下,可如今倒像是对着个陌生人。
她合了合眼,连模糊的影子都不想看似的,客气又疏离地同他道。
“天虞山虽遭逢大难,但依旧是仙门重地,不便招待魔尊,天色不早了,您早些离开,看在您与师父曾是同门,我不会追究。”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与她平静的神色格格不入,他顿时皱起了眉。
“长潋死了,你就不想看到本尊了?”
她陡然一僵,仿佛被忽然定在了那儿,骨头发白,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他不免有些后悔为何要说这句话。
或许只是想看她生气,也好过这般冷淡。
可惜,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您是不是误会了。”她一字一句道,“这番话并非以云渺渺的身份对您说的,而是作为天虞山掌门,不可在山门百废待兴之时,与魔族扯上不该有的关系。”
他一怔,错愕地打量着她:“你?天虞山掌门?你在逗本尊”
她面色未改,将泰逢剑摆在了桌上。
他未完的话霎时噎住了。
这一刻,仿佛有一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暴躁得想摔东西,可抄起手边的单瓶,又担心碎片溅出去又给她添几处新伤,转而拿起软榻上的枕头,又觉得无趣至极,最后只能轻轻地又把东西搁回去。
她抬了抬手,指向门外,从容而客气:“请。”
他咬咬牙,看着她静静地坐在那,一肚子火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叹了口气:“本尊去给你拿药,你看不见就不要乱跑,在这等一会儿。”
说罢,他大步跨出了门槛,想了想,又顺手带上了门。
门后的人依旧坐在那,素净得很,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
来人!把这只三岁拖进来下刀!
第四百九十四章 :重黎,你可真是个混账东西
他本想回去找步清风问个明白,但那小子显然不可能真的听他的话,乖乖在原地等着他折返,映华宫暗得令人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停在了一间屋子前,方才步清风就是从这走出来的。
屋内没有任何声息,只透出一丝熟悉的血腥味。
他知道这里头是谁,抬起的手迟疑再三,终于推开了门。
三盏留魂灯照着榻上躺着的人,还是那样素净的白衣,他好像永远那么干干净净的,像云间白月,皓雪中梅,跟他这个早就把世上恶事都做尽的徒弟不一样,他更像她
即便死了,躺在那,没声息了,也有人守着他,不容旁人轻贱半分。
与他相比,他可真是活得刺目。
“怎么就死了呢”
他看着长潋的毫无血色的脸,有些恍惚。
是啊,多少人盼着他不得好死,他不还活得好好的,这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看着这具了无生气的尸体,心口仿佛压了巨石,喘口气儿都难受。
他进来时没有关门,月光投下一道人影,缓缓靠近了他身后。
“本君以为,你巴不得没这个师兄。”
他回过头,看着门边那道绛红的身影,目光一沉。
“幽荼帝君。”
司幽默然一笑,并没有走过来,微微歪着头,戏谑又可笑地望着他:“重黎,本君一直想问问你,你心里,当真有过昆仑山,有你的师尊吗?
你是怎么在答应了长潋,会好好护着她之后,又丢下她去找别人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本君当年帮你一把,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君的?”
重黎皱了皱眉,眼前的人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发怒还要森冷。
看他的眼神,像看着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顿了顿,目露狐疑道:“余鸢旧伤复发,我难道连赶回去看一眼都不成?”
“行。”司幽往后退了半步,顺势往后一倒,倚在门框上,锐利的眼盯住了他,“可你不是还去了一趟不周山么?”
重黎一怔,当即怒了:“你派人盯着我?”
他呵了一声:“酆都自开天之日便有监察六界的权力,本君盯着你又如何?”
暗藏风雨的口气,在断裂的边缘逼着他,仿佛要将他拖入极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