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517)
这算计,还挺周全啊。
重黎忐忑地看向陵光此时的神情,望能从中看出些许喜怒来,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小子找本君谈的时候,使了点手段,看来是不希望此时宣扬,但本君觉得无妨。”司幽坦然得很,“都到了这个时候,再你欺我瞒,瞻前顾后,未免太浪费时间,本君能找到这幅画和瑶池仙境,足以证明他没有骗本君,且不论有何好处,但比起无尽,这小子或许更可信些,育遗谷一战,本君愿向江疑神君赔个不是,无尽的事……本君也的确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他素来有一说一,错了,便向江疑端端正正地道个歉。
却是江疑有些惶恐:“帝君言过了,小仙并无大碍,所幸天裂已经补上,不曾铸成大祸,乃不幸中的万幸。”
说话间,陵光已打开了卷轴,画长七尺,非一人可举,画中所绘与重黎当年在九嶷山看到的一样,九嶷山苍梧崖,春风拂开万树花,花下人影如双豆,绿意浓,水波浅,万物栩栩。
没有落款,没有印鉴,似乎只是一副温柔的山河岁月罢了。
咱们阿鸾怎么可能吃亏呢?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反正砸的也不是昆仑
“这幅画挂在瑶池仙境的角落里,画下有一朵荼蘼花,花香能迷人心神,本君取画的时候,都恍惚了一下。”司幽道。
重黎想到自己当初进去的时候,偌大的仙境荒凉得瘆人,池中双花都已被折走,只剩那副画,他被那花香搅得心烦意乱,却原来本就是一道迷瘴。
当初他不解画中意,也就没有将画从仙境中取出,那道入口便落在了无尽手里。
嶓冢山一战后,他心如死灰,没有余力去管仙境如何,更不必说里头的一幅画。
兜兜转转,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如今这画却成了他与司幽达成盟约的证明。
“这幅画与常羲上神的死有关?”陵光狐疑地看向重黎,想从他口中得到切实的答案。
重黎双唇紧抿,犹豫半响,道:“我眼下也不是十分肯定,只是有所猜测,常羲上神的死,确然与无尽有关,但其中的关系又不似后世所传的那般简单,父神的残识不曾说过什么吗?”
陵光摇了摇头:“那缕残识是父神散灵时我与东华抢下来的,虽还有些许意识,但多数时候都模糊得很,只能借着天一镜的神力辨明善恶,神智还有些,但记忆并不完整了,尤其是对于常羲上神,我提起时,他都要回想好久,才能有些许零星片段。”
要让那缕残识回忆如此缜密之事,怕是难。
司幽说:“我从前去瑶池拜会母后时,也曾远远看过这幅画挂在那,母后从不提及它的来历,不过这画中所绘之景……”
“是苍梧渊。”重黎接上了他脑中含糊不清的印象。
“苍梧渊?”镜鸾凑了过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幅画,“苍梧渊几时如此繁茂?”
她知道的苍梧渊,寸草不生,风吹石滚,鸟兽都不愿栖居,怎会是这般模样?
“这是十万年前的九嶷山。”江疑双眸震颤,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也是常羲上神诞生之地……”
此话一出,陵光也愣住了。
“常羲上神从前在九嶷山住过……?”
四灵诞生后,她受召离开天虞山,去往昆仑,曾见过常羲,却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而后,便发生了苍梧渊之事。
她一直以为常羲上神最初便住在九重天,与父神共治天下,后为封印妖邪而亡,并未多想。
“常羲上神嫁与父神之前,一直住在这九嶷山,不知天下事,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家。”江疑虽是外臣,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十分上神左右的仙君接连亡故,只剩他还记着经年种种,九嶷山曾经的风景,便是再精妙的画工,也绘不出那样的生机盎然。
“这是苍梧崖上的琅玕树。”他指着画中那株烟云般荣盛的花树。
镜鸾吃了一惊:“……枯死了好多年的那株?”
重黎也愣住了,看了好一会儿,却是怎么都没认出来。
江疑点了点头:“勿怪你们记不得,那株琅玕已经面目全非了,这树四海内都极为稀罕,原是会开花的,不过花不叫琅玕,而唤作玉鸣。”
重黎简直不敢想,这样好看的一棵树,将在五百年后,挂满血尸。
“树下的人你可认得?是常羲上神吗?”陵光问。
画中山河宏大,人影也就如豆大一点,江疑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敢肯定。
重黎仔细端详,人影应有两道,就当其中一个真是常羲上神,另一个又是谁?父神吗?
寥寥数笔,他只能看出站着的那人长绦束发,多半是个男子,可面容,却是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