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389)
放出纸鹤后,她忽然瞧见赤水边一块石头上似有一物在发光,走近才看清竟是一只灵蝶。
“君儿,发现什么了?”孟柝见她屈下身,也上前看了眼,“……灵蝶?”
仙门中光是传音的手段就有十余种,平日的纸鹤是最省力的,至于这种灵蝶,只要能凝灵者皆可用,灵蝶本身不会耗费过多灵力,平日见得也多。
可这一只,却是灵气涣散,显然在将散未散的边缘。
且在它身上,孟逢君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那只灵蝶似是终于找到了寄托之处,飞到了她掌中。
刹那间,一幕幕血腥画面从她眼前闪过,最后望见的,是一张血迹斑驳的脸。
“遥岑!……”孟逢君曾与他一同迎击过妖兽,自是记得的,但方才看到的那些,却教她如遭雷殛,震惊得浑身发僵。
“出了何事?”孟柝见她面色突变,连忙追问。
她却立即召出白鵺,托着那只灵蝶跨上剑身:“父君,接应之人一会儿便到,我有急事在身,须得先行一步!”
“君儿!……”孟柝措手不及,眼看着她御剑直上云霄,朝着昆仑主峰赶去。
云渺宫中,陵光和司幽坐在桌边,捧着一杯热茶,眼看着六界传言心狠手辣的魔尊大人里里外外地张罗着早点的身影,齐齐叹了口气。
虽说是从后厨直接提过来的吧,他忙活得还挺高兴。
“你是怎么让他从一个混账小子,长成个……个贤内助的?”司幽几经斟酌,又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儿。
陵光认真思索了片刻,“随缘吧。”
她真诚地看了他一眼。
“我平日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不如你试试消失个千把年再回来,或是隔三差五往女床山洞府门上挂些‘内有恶鸟’,‘九死一生’之类的牌匾,她肯定回头搭理你。”
“胡扯……”司幽不屑一顾地摇了摇扇子,可瞧着她正经八百的眼神,忽然又心生动摇,谨慎地凑了过去,“真的假的?”
“她要是不搭理你,我当着昆仑上下无数生灵的面儿,叫你一声‘兄长’。”陵光端的是气定神闲。
司幽一愣,不得不说,他确有些心动,横竖算下来,好像也不吃亏。
他一拍大腿:“得,我改明儿就试试。”
这边重黎刚张罗好一桌早点,还没来得及让陵光过来尝一口,孟逢君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本以为她是来寻陵光的,她却神色慌张地往他这边看。
“孟逢君,出什么事了?”陵光瞧她脸色不对,疾步上前。
孟逢君一把抓住他,将手中快要消散的灵蝶塞到他手里,“你赶紧回一趟崇吾宫!”
重黎在接过那只灵蝶的瞬间,面色大变,转身冲出了云渺宫。
“阿黎!”陵光追出去,只望见一道流光从主峰直坠而下,愣是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她回身看向逐渐消散在门边的传音灵蝶。
孟逢君跑得太急,还没缓过这口气来,而角落的灵蝶已然消散。
她眼下脑子里尽是遥岑那张血淋淋的脸和断成两截的青光长戟,如鲠在喉。
“崇吾宫遇袭,是……无尽。”
话音刚落,陵光的便消失在云渺宫前,紧随而去。
“云渺渺!”孟逢君不知魔界入口在何处,便是想追也无从着手,只得向一旁的司幽求助。
恰好步清风此时送来卷宗,司幽无暇解释,横竖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索性一并卷了下山。
魔界大门从未像此刻这般门户大开,从忆川一路赶往崇吾宫的途中,路边随处可见魔族的尸体,无一例外,皆被碾碎了元神。
重黎从血迹斑驳的石阶冲入崇吾宫,从成堆的尸体中找到了一息尚存的遥岑,伸手一探,掌中满是黏腻的血。
“遥岑……遥岑!”他立刻双手交叠,覆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将灵气源源不断地送入他体内。
暖流淌过麻木的四肢百骸,遥岑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似梦还无的人。
“尊上……”
“还有一点了,你坚持住,别睡过去……”重黎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好像还听到了陵光上神的喊声,但疲倦却几乎要将他压垮了。
“阿黎,你护住他的心脉,我来止血疗伤。”陵光当即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把流窜于经脉间的邪气一一逼出。
随后赶来的司幽等人看到这一幕,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
孟逢君只是在灵蝶所传来的画面中看了一眼,实际情况远比她所想得严重许多。
“怎么会弄成这样……”她顺着这些血迹往下看,遥岑双腿的伤已可见骨,断裂的骨头歪曲成难以置信的弧度,她实在不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