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194)
顿时觉得自己满脑子龌龊,竟然在这想这些。
可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不脱算不算违抗圣旨?
他的军功够他违抗圣旨吗?
直到楚司湛回来,他仍在纠结,楚司湛不由皱眉。
“怎么还不脱?”
云衡苦着脸,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他不耐烦地道了句。
“你不脱衣裳,怎么上药?”
“啊?”云衡怔忡之际,终于看到他拿来的一堆膏药和纱布。
“捷报中事无巨细,除了提及你和应燃连夺七城的战功,也记下了你率三千兵马杀入敌营,中了暗剑的事,真以为朕坐镇皇城成天享福,不知你们在边关的近况?”楚司湛将药搁在榻上,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还愣着,赶紧脱了。”
云衡这才晓得他的用意,利索地褪去上衣,脱到中衣时,已经能看到结实的肌肉和大大小小的伤疤。
边关三载,战事无数,即便武艺超群,焉能毫发无损。
好几处伤口,都离要害极近,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是何其凶险。
他居然真熬过来了。
顺着肌理往下,便能看到他腰腹处缠绕的白布,伤势未愈,奉召回来,又不愿错过他的生辰,赶了几个日夜回到朝云城,伤口不裂才见鬼了。
奏报中写着,他这次中的暗箭带了毒,虽服了解药,但伤口贯穿肋腹,回来前,在榻上躺了半月。
看着这点点殷红,楚司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见他拧眉,云衡就有些没底,忙笑道:“看着吓人,其实就一点小伤,奏报里写得太夸张了,回头臣好好说说那文书,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被他写得跟病入膏肓了似的”
说着,便想起身。
“坐下。”楚司湛不容置否地把他瞪了回去,忽然伸手过来,解了他腰背上缠着的布帛,要重新换药。
“这,这就不劳烦陛下了”云衡连连摆手。
“你再乱动,朕就治你抗旨之罪。”
布帛揭开,是一道血淋淋的伤,暗器虽细,贯穿之处却是极疼的。
若这都叫小伤,岂不可笑?
当他是瞎的?
他拿温水浸湿了帕子,拭去伤口周围溢出的血迹,重新给他上药。
“伤成这样的时候,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吗?”楚司湛忽然问。
云衡此时僵得厉害,磕磕巴巴地答:“想,想过,就想了一会儿。”
“哦,若是死了,怎么办?”
“这”云衡干笑,“那只能让应将军拉着我的棺材回帝都见陛下了啊!”
话音未落,胳膊就被猛地扇了一记,火辣辣地疼。
眼前的人脸都黑了,他也不敢再往下说。
其实他这些年,光是想自己会死这件事,就想了不知多少遍。
清理战场的时候,尸体太多了,根本没有那么多棺材,马革裹尸,客死异乡,最后都埋在山坡上。
沙场无贵贱,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孙贵胄,一朝战死,都是一样的。
他想着,有一天自己死了,大概也会被这么埋了。
沉默了很久,药抹好了,才听到楚司湛的声音。
“你自己说要做朕的臣,朕还活着,你也敢死?”
云衡无从反驳,抿着唇点了点头,看着楚司湛手法娴熟地给自己上药包扎,不由得心生疑惑,“陛下几时学的医术?”
楚司湛头也不抬:“技多不压身,应付刺客也是有用的。”
待包扎好,云衡又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回去,起身告退。
“去哪?”楚司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臣出宫啊。”他想起宫门早就关了。
“前些日子皇城遭了刺客,禁军戒备森严,宫门一关,明早才会打开。”楚司湛坐在榻上,翻看着今日剩下的奏折。
云衡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何去何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回来坐下了。
“您这有没有出入的腰牌”
“没有。”毫不犹豫的答复。
第八百零五章 :喜讯
“老实呆着吧,你现在出去,指不定被当成刺客乱箭射死,今晚只能睡在宏昭殿了。”楚司湛端的是气定神闲。
“可臣臣睡哪啊?”云衡环顾四周,宏昭殿是天子寝宫,不设坐席,内殿就摆了一张床榻,便是要睡地板,也没有多余的被褥啊。
榻上的人从奏折中抬起头,给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龙床内侧,素来是皇后才能躺的。
云衡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成何体统!”
楚司湛白了他一眼:“朕还没嫌弃你呢,你倒是嫌弃起朕了?”
“我我哪有!”他急得连称谓都顾不上了。
“那就赶紧躺下,都什么时辰了。”楚司湛蜷起腿,给他腾了条路,“衣裳脱了再躺上来,酒气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