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084)
可她偏偏一只碗一只碗地收,不急不缓,倒是顺手得很。
以往都是送了吃食便走,既然审不出什么,便只当收押了个犯人,不见得非得时时刻刻在这耗着。
余鸢用余光瞥了眼脚边的点心,都是熟悉的样式。
不周山大劫之前,山中仙娥常做,她一直都很喜欢。
她喝了多年的药,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曾心心念念过这样的小玩意儿,甚至连重黎都不晓得。
“这些”她有些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云渺渺提着食盒走到石阶旁坐下,叹了口气。
“吃吧。”
许是这声轻叹透着些许落寞,余鸢不由愣了愣。
耳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警觉地望着阶边坐着的那人,借着些许灯火,才留意到她今日的脸色很不好看。
指缝间漏出的血色触目惊心,便是如此,还不忘背过身去,整个人几乎都蜷成了一团。
印象中,她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昆仑武神,几时有过这般虚弱的时候,惊得余鸢一时无措,忘了自己是个阶下囚,下意识地起身过去,却被锁链生生拽住。
被拦在了离她仅有两步的距离。
“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余鸢就后悔了,不晓得自己问这个作甚。
明明就是她先绝情绝义,伤透了重黎的心,落得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阶边的人回过头来,眉头紧锁,似是忍受着不可名状的极大痛苦,捏着布料的手,骨节都泛着可怖的青白色。
令人不禁怀疑她来见她之前,是不是被谁捅了一刀。
“没事”
就算顶着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说出的话却还是固执如斯,缓缓挺直了腰背。
余鸢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愤懑,回到原处坐了下来。
心中不悦,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口,却差点被这味道齁得直接吐出来。
硬是咽下了这一口,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糕点,沉思良久,狐疑地望向阶边那人。
“这点心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犹豫再三:“不太好吃?”
余鸢脑子一嗡:“你怎么不自己尝尝!”
说着,将脚边的碟子往她面前一推。
云渺渺却并未去接,看着碟中还算精巧的点心,拳收了又松,松了又收。
“我尝不了。”她喃喃。
“五感有缺,失了味觉,嗅觉也不太利索了。”
余鸢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云渺渺并无细说之意,又将碟子送了回去,忽地一笑。
“昆仑的点心原来这样难做,我头一回晓得”
“你怎么了?”余鸢总觉得她今日不太对劲。
细想下来,从她往这牢里送饭的第一日,便处处透着古怪了。
云渺渺默然半响,平静道:“无尽和玄武诱数十人离开昆仑为质,今日传话来,三个时辰后,昆仑需散去云雾,交出长生之血的下落,且放你回去。”
余鸢一怔,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
“所以你打算照办?”
云渺渺望着墙角的裂隙,神色冰冷。
第七百三十一章 :虎狼之药
闻言,余鸢低笑了声。
不愧是她熟知的朱雀上神。
从来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沦为一介凡胎,骨子里不容置喙的傲气依旧未减分毫。
说了不行,天塌了也不行。
“既然如此,你来同我说什么?”她倚在墙边,冷漠地睨着对面的人。
沉默须臾,云渺渺皱了皱眉:“你想跟无尽走?”
“不行吗?”余鸢嗤笑了声,“若是这样能给你找点不痛快,我乐意至极。哦不,神尊早就断了情根,心在天下,又怎会为我一个无名小卒而感到难过,却是我自不量力了。”
云渺渺缓缓起身,似是想说什么,却几度欲言又止,终只是拿起了地上的食盒,转身离去。
“就算你能将我囚在这,就凭如今的昆仑,迟早会被无攻破,无尽想要的东西,这世上只有你清楚,枉你自诩为苍生而活,到底还是牵累了这些人不是吗?”余鸢讥诮道。
已经踏上石阶的脚步猝然一顿,云渺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既然晓得那是父神交托与我之物,要如何处置,又或是告诉谁,便也都是我的事,你私通妖邪,重罪难逃,而今留你在此,是看在当年芳淮殿下乃至整个蛮蛮一族为昆仑战死兽丘,你能活着是承了父辈的恩。”
提及当年,余鸢脸色陡然一白。
当年蛮蛮一族孤军迎战,她虽年纪尚幼,亦已记事,那等惨绝人寰的场面每每合眼,有如昨日噩梦。
她父君率兵驰援昆仑,却被遭妖兽伏击,久难脱身。
为保昆仑,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只顾得上将她藏起,便随族人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