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躺回床上,因为经历了刚才那些事,忽然间不敢再去跟东临瑞对视,也不敢提刚才发生的事,索性也没有人想提及起来,好像那一切都是梦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家都注意着我的身孕,前前后后都是为我忙碌的人。
东临瑞在我身边坐着,我只是偶尔用余光扫扫他,发现他在看我。我会立即挪开目光,我想说,可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忽然想吃酸的。女官送来橘子,东临瑞剥好了皮。送到我手里,我一瓣瓣吃地很慢,尤其是橘子外面的那一层好像有点硬,我不停地嚼啊嚼也咽不下去。
东临瑞问我,“怎么了?”
我无奈地笑笑。“有点硬。”
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过去剩余地,“给我,”往我手心又塞进去一个新剥好的,把我剩下地那些掰成一瓣瓣地放嘴里。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发酸,别开头,更不知道要怎么说。
吃完了橘子,我躺下。又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半梦半醒,但总之是想起我以前的事。
想起我。临哥哥和夜在篝火旁边喝酒笑谈,乱军中。夜舍身救我。他的右臂被划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疼。所以每当变天,我都会让人给他送去草药,以前我总想着有一天帮夜找一个好郎中看看,早晚断了他这个苦根。
现在他地右臂终于不会再疼了。
想起在东临国,我找蓝玉的时候,夜看我的眼神,他质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蓝玉一个人,又想起更早以前,在蓝山派,他跪在雨里,就是一天一夜。
我想过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可能会有百般情绪,可是现在这种顾虑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他。
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抬手挡在额头上。东临瑞帮我擦泪水,我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杀夜,为什么要杀了他。”
东临瑞说:“如果我说我没杀他,你信吗?”
到现在还在骗我,我坐起来,对上东临瑞的眼睛,“你没杀他?你没杀夜?”我冷笑一声,“谁会相信?蓝玉呢?你是不是也想说,即使我不去,你也不会杀了蓝玉?”
东临瑞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是没有想杀蓝玉。”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我会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我那一箭没有打偏你的剑,蓝玉早就死了。”我话音刚落,就仿佛听见有滴水落在褥子上地声音,我并没有注意,只是看着东临瑞。
我希望东临瑞能解释,希望他说什么,可是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我的眼神在问他为什么不说话,可是他只当没有看见。
我嗓子干涩,哑声说:“在蓝山派的时候,我地蛊毒为什么忽然发作,蓝玉怎么会跟着玉罗刹走,这些是不是你……”
东临瑞说:“是我,是我逼走西丰临和蓝玉,西丰临走是怕你蛊毒再发作,蓝玉是要去给你找解药。他们都怕我。”
我的眼睛又酸又涩,我轻轻闭上,又睁开,“还有一次,我中了水仙地春药,和蓝玉……那天临哥哥怎么会突然在马车外,是不是也是你安排地。”东临瑞说:“我想看看西丰临伤心的样子,”
我笑一声,笑地很难听,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难过的攥成一团,“你看见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又要逼走蓝玉,这不是很矛盾吗?我和蓝玉在一起,伤了临哥哥,不正是你想要的?”
东临瑞半天才说,“如果我不逼走蓝玉,你会不会爱上他。”
我忽然回答不上来,我在没有以前记忆的情况下,会不会爱上蓝玉?我说:“其实这些本来都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承认。”
东临瑞笑笑,“若若,我答应过你。”答应过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不会骗我,可是我现在要相信他哪句话?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还是都是假的。
我看着他要杀蓝玉,亲耳听见姚勇说要为夜报仇,他却说没有想杀他们。这怎么可能,东临瑞对谁心软过。
我说:“东临瑞,我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凌雪痕,也没有忽然穿越这种事,我就是以前的凌雪痕。”
东临瑞说:“是,只有一个凌雪痕。”
我躺下来,“你给我下了蛊毒,改了我的记忆,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很难受。”我们是敌人,偏偏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诺言,大婚,我们还有了孩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东临瑞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长袍,不知道为什么,却衬得他的脸白的透明而朦胧,仿佛站在那里,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我说:“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