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傅相侍寝了吗?(16)
帐篷的前帘被小厮恭敬地掀开,傅斯瑶身着骑裙,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陈佩和张漫月正准备行礼,傅斯瑶却摆摆手,说道,“不在宫中,不必行礼。”
傅斯瑶看了一眼两人,浅浅一笑,道,“我在帐中呆着甚是无趣,便想着邀请陈佩姑娘一起去林中转转,不知陈佩姑娘是否愿意?”
陈佩受宠若惊,欣喜地点了点头,回道,“我愿意的!”
说完看着一旁的张漫月,“月姐姐也一起来吧!”
张漫月没应声。
陈傅两家即将联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个时候傅斯瑶约陈佩,必然是有话要说。也就是陈佩这个粗心眼儿的没察觉。
张漫月犹豫片刻,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留在了帐里。
陈佩随傅斯瑶走出帐篷,侍从牵来了两匹毛色均匀的小马,陈佩看着心生欢喜,忍不住摸了摸马儿的鬃毛。
侍从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两匹小母马,性子温顺,特别亲人,适合女子骑行。”
二人上了马,侍从在前面牵着缰绳,缓缓走入林中。
初秋,凉风习习,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浓荫遮日。两匹小马哒哒哒地穿行在林间,只有傅斯瑶与陈佩温声说着话。
“我在宫中消息闭塞,上次在宫里见了你一面,只当是哥哥对你单相思罢。谁知不过一个月,两家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傅斯瑶说道,语气亲切,“哥哥也是,此等大事也不告诉我。”
陈佩虽是个大大咧咧的,但被这么傅斯瑶这么一打趣,却也有一丝害羞,回道,“傅相...也是怕唐突了罢,僖嫔娘娘莫怪罪。”
傅斯瑶抿嘴一笑,“你若嫁进相府,那往后我们便是姐妹,不必如此拘谨。你同哥哥一般叫我阿瑶便好。”
陈佩原本还有些紧张,听傅斯瑶这么一说,不由得喜笑颜开,开心地回道,“阿瑶姐姐!”
傅斯瑶笑着应下。
陈佩十分欢欣。她母亲原本还以为僖嫔娘娘不好相与,在临走时刻意嘱咐了她,若是在秋猎的时候遇上了傅斯瑶,定要恪守规矩,不可放肆。
陈佩却觉得,像傅相如此英明神武的人,他的妹妹定也是聪慧大方、善解人意的女郎,断然不需母亲的那番担忧。她又拉着傅斯瑶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会儿话,逗得傅斯瑶连连莞尔,笑靥如花。
女儿家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等到陈佩反应过来时,太阳已些微西斜。树林中安静无比,连一声动物的叽叫声都不曾传来,随行的侍卫沉默地牵着马绳,风吹在身上已有些许凉意。
陈佩看了看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树林,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
“阿瑶姐姐,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啊...”
傅斯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在猎场外围走动,所以没甚动物。”
傅斯瑶看了看日头,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去吧。说不定哥哥他们也已经猎好了猎物,等着咱们呢。”
陈佩自然是求之不得,侍从掉转马头,开始往回走。
树林中依旧静谧,傅斯瑶看陈佩有些害怕,便主动开口打趣道,“我听闻,哥哥近些日子频频拜访往护国公府,你们俩倒也恩爱得紧。”
陈佩闻言,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傅相拜访护国公府...乃是与我祖父商讨国事,并未...并未与我有甚交谈。”
傅斯瑶错愕,“这...当真?”
陈佩道,“确实如此。此次秋猎,我也是搭着欧阳家的马车来的,傅相...并未邀请我。”
傅斯瑶颇为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哥哥这么做...哎...”
她似是有些于心不忍,欲言又止。
陈佩道,“阿瑶姐姐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有些话,我本不应讲。但你都快嫁过来了,我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傅斯瑶叹了口气,道,“在我哥哥的心中,天下苍生最重,国家大计为上。君次之,家人为后。我还在相府时,哥哥就常为了国事久居皇宫,甚少回府。甚至有一年,我得了高热,昏迷不醒,哥哥也没回来看我一眼。”
陈佩见傅斯瑶语气低落,忍不住安慰,“君子当以天下为己任,傅相这么做,也...也在情理之中。”
傅斯瑶淡淡道,“是啊,是在情理之中,我也并未怪罪于他。只不过,天下女子,谁不想像话本子里说得那般,嫁给一个珍爱自己,视自己为生命的丈夫呢。”
她摇了摇头,伸手轻抚陈佩的长发,说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妹妹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啊。”
傅斯瑶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动物的嘶吼,尖锐地划破了安静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