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必须死(70)
阿泽听言,忙不迭就答应。他倾身将她抱住,嗅闻她的发香, 与她耳鬓厮磨, 与她亲狎交颈。
妙心也渐渐不淡定,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阿泽几乎贴在她唇边:“弟子可以在梦中亲吻师父吗?”
徐徐的热气带着醉人的酒香钻入她鼻间,拂在她唇上, 他的话语轻易就能蛊惑她的心魂,挑动她的欲念。
她是仙体,他是凡胎,若是亲吻之后控制不住,继而醉梦云雨, 必定会扰乱他的气数。
明知不该,可当他切切实实地落下亲吻,灼热的触感自双唇迅速蔓延,席卷百骸时,她蓦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激烈地燥动。
催.情般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地在脑中响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急切地喊着:既然他醉了,就放纵这一回吧!
他吻得缠绵又温柔,唇齿交融间,她荡漾的心湖激起百丈浪潮,瞬间淹没她残剩无多的理智。
妙心猛然翻身,轻而易举将他压在床榻。
“你看清我是谁吗?”她低身欺来。
“师父。”他片刻没犹豫。
妙心笑着轻抚他半睁的眼帘,又问:“你当真看清了吗?”
他双眸醉意朦胧,加之烛光昏淡,就像隔着一层白纱,其实看不太清她的容貌。但他就是这般笃定:“师父。”
“妙心……”在他唤出她名字时,她低头张口就轻咬他唇。
阿泽忍不住微颤。
“阿泽。”她一边轻唤,一边在他颊边细细落下亲吻。
渐渐,她气息全乱,失了分寸,急切地褪去遮物,与他切切实实地相拥。
她沉沦情波、纵情挥汗,任凭欲念之火猛烈燃烧。
在那烈火冲天而啸之际,愉悦的吟乐自她牙关溢出,这场酣畅的云雨才停歇。
妙心听见阿泽呼吸声渐缓,便施加了昏睡咒,让他睡个好觉。
她帮他穿戴整齐,施法消除她的气息,目光在他安静的睡颜流连良久,才穿好衣服离开屋子。
*
屋外夜色深沉,星月微明。
她将门关上,抬步走向庭院,前方冷不丁传来问话:“动了凡心,舍不得了?”
妙心往庭院的石桌上定睛一看:那人身着白袍白靴,肩上系着定魂索,腰侧别着哭丧棒,正是领命前来劝说的白无常。
妙心走过去,见桌上放着两坛酒,也不客气,就地一坐,拍开酒坛仰头就饮。
灌了几大口,妙心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沫子,呼出闷在心头的一口浊气,才问:“大帝派你来劝我回去?”
“嗯。”白无常从怀里取出一只琉璃盏,斟酒一杯,晃了晃,又问:“舍不得?”
妙心再饮两口,嗟叹一声:“养了二十年,心里扎根了,如何舍得……”
她提坛与他敬酒,自嘲道:“你恐怕得费些精力,强行将我带走才行。”
佯装轻松的口吻却是苦中作乐,连入口的酒也是苦涩至极。
白无常带笑的眉眼忽而严肃下来,偏头将她睇着:“我不会强行带你回去,只是你乃九尊之一,九尊于三界的地位无需我繁絮多言,恐怕你身不由己。”
妙心握坛的手紧了紧,没开口,提坛仰头又是痛饮几口。
待饮得喘不过气来,她连咳带呛地将酒坛放下,直将眼泪咳出来才好些。
妙心仰头望着幕空,清冷的月色将她眼中氤氲的泪雾映得水光涟涟。她眼睛颤动,泪水涌出眼梢,划过一道水迹,没入鬓发。
她思绪飘飘荡荡,自言自语:“我曾一心想报答师父的恩情,遂接过师父的仙职,期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师父那样斩妖除邪的神仙。我将仙职视为此生重责,甚至认为自己绝不会发生被世俗之情困扰这等荒唐之事。可方才……”
她停顿一下,吸了口气,才接着道:“方才有那么刹那间,我想逃避这一切。管他什么九尊,什么斩妖地仙职,我只想与他相伴,守他一世安稳。”
白无常端杯呷酒,默然听着。
妙心失笑道:“姑姑说的没错,情爱是吃人心智的魔物,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我即便不至于如此惨淡,也是伤筋动骨,没个百天好不了。”
白无常缓缓接过话:“你为了他敢在轮回殿与陆判官动手,我看你这状况怕是百天也难好。何不饮下那碗洗尘汤,忘却前尘。”
“此情我无错,他更无错,为何我要将这段尘事忘掉?”妙心略显激动道:“我不能以神仙的身份守在他身边吗?只因他是情劫?所以这段姻缘天理难容?”
白无常呵呵两声,笑得极为讽刺:“神仙高高在上,岂能与蝼蚁凡人谈情说爱?孕育后代必然也得优生优育,参杂了凡人,仙气便不纯了。”
妙心酒意上头,恼恨地咄一声:“谁想优生优育,谁就去多生些!我这辈子不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