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死遁了(76)
他甩开她,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你等等我呀......”
她跟不上他,找不到他时焦急的脸,四处喊:“猫咪!”
看到他的那一瞬两眼放光:“我在这里!”
她用小叉子吃饭,夸奖他做的羊肉真棒。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在熟睡的她耳边道:“谢小羊,你饿不饿啊?”
“饿了就起来,我给你做鸡腿吃。”
她没有回答。
浪潮卷过她掌心的灰土——她送了他一株花,还提醒他:“猫咪,记得给花浇水哦。”
那个雪夜,她怯怯地抬眼:“我抓到了羊。”
“为什么给我?”
她傻乎乎地回答:“吃不完。”
苏不遮将尾巴放在那双手里。多么奇怪,那双手无力到已经抓不住他的尾巴,却又有力到能够一直不变。
他鼓励她:“谢小羊,你冷不冷?冷就抱住我的尾巴。”
她没有回答。
苏不遮的尾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脊背打了个颤,有些茫然地想起曾经她抱住他的尾巴,在睡梦之中:“我就蹭蹭。”
她身上有很多刮擦的痕迹,几乎没有一处好的。他一点点珍重地拂过她遍体鳞伤的身体。
轻柔的海浪卷过他流血的伤口,让他的面容不可抑制地开始抽搐。
但是他想起她说:“猫咪,你真好看。”
他哑着嗓子捂住她的眼睛。
掌心是潮湿的黏腻的触感,如同眼泪。他又想起,她因为被他赶走偷偷哭。
单纯以为是花死了所以他才赶她走时,她偷偷早起挖了一株新的花回来。
谢小羊这么胆小的。他想。
他抱住了怀里软软的谢小羊,太软了,都不像是谢小羊了。
像是春天柔软的泥,没有形状的水,随时可以从臂弯里流淌而去。
“不要怕,”他说,“我来了。”
谢小羊不回答。
他挪开遮挡住她眼睛的手,才发现她并没有流泪,而是一直在流血。
他掌心里的红色流淌到了手腕的红线上。
他又想起,她送给他红线:“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她大声说:“我要吃鸡腿!”
她总是笑弯了眼睛:“谢谢你,猫咪!”
他悄悄给她换了新的花。第二天她高兴地蹲在那里一直看:“猫咪,花没有死。”
她撞见他杀人,她说她害怕,他没理她,最后却是她拿着一束花对他说:“猫咪,送给你,你别生气了。”
她发高烧,做噩梦时抓住他的手。
她夸他漂亮,迷迷糊糊亲了他的嘴唇。
只要他做一点事情,她就会说:“猫咪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猫咪!”
吃糖葫芦她会给他留半串,被糖渍染红的嘴巴笑嘻嘻。
他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那么久,只要他带她出门一次,她就会立刻开心又满足。
她向别人介绍:“他是我的家人。”
他带她住进河谷,她笑得很灿烂:“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因为她答应了他不要乱跑,所以就算是坏人来了,也只是躲进了柜子里。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柜子里睡着了。
她醒来时的毫不自知危险的笑脸像是太阳:“你让我在这里等着你。这次我没有乱跑哦。”
她在无妄花海里,为他编织了第一个花环。
此时,他脑海里全是她的声音在呼唤他。笑着的,难过的,兴奋的,时时刻刻,她都在呼唤他:“猫咪!猫咪!”
他濒临死亡之际,经脉破碎,也是带着她气息的红线,将他唤醒。
他望着怀里不说话的安静的人,目光死寂地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线上。
她突然消失,他将她找回来的时候,她说:“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猫咪了。”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我永远喜欢你。”
他们一起在木屋看着满天星河,她听他讲述他的身世。他说他已经不再难过。而她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说:“那这个拥抱,就给以前那个还在伤心的你吧。”
她问他:“猫咪,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她说,她要带他回家。
她不知从哪里学会的生涩的亲吻和表白:“我爱你,猫咪。”
她用无妄花给他编了花环,她笑眯眯:“好了,现在我们已经结为道侣了。”
她给他梳头:“一梳梳到尾。”
一梳……
苏不遮死死咬住了嘴唇。
他眼睫变得更湿,更重。
他仿佛听到了回应,她的声音远远的:“猫咪!”
是带着笑意的。
他茫然抬起脸,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谢小羊,你去哪里了?
他固执而不解地想着。
有人拉住他的手:“魔主,切勿伤心过度,斯人已逝,生者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