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7)
两人下的正酣,那边惜琴传来了声音,让两人快些吃饭。
羡水趴在清渝怀中默默啃着绿果,听着几人谈话。
淸渝说:“近些日子,似这肉少了许多,可是这野兽不曾来过?”
瑜郎回忆了下,答道:“自这些日连连降雨以来,便不曾来过了。”
淸渝道:“大约是野兽也怕雨吧。”
“倒真想瞧瞧它的真面目,同它道一声谢。”
清渝似有深意道:“我也想见见。”
吃得差不多后,瑜郎似是想着了什么,说:“后日便是上元节,恩公可要一起去赏灯猜谜?”
淸渝一愣随即应道:“若是邀约,当会赴约。”
瑜郎闻言,笑着夹了好些菜放到淸渝碗中,说着吃完再来上一局。
谈笑着,却不知一旁的羡水听得甚是无趣,用喙轻啄淸渝的左手,啄了一会儿看着淸渝被纱布包着的左手,靠近了点蹭了蹭。
据说淸渝生来便带有符咒,左手上的符文需用纱布紧紧包裹,不得露于世人,而裸露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却又没人知道。
纱布裹得并不厚,隐隐可以看到符咒是黑色的,具体是怎样,羡水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淸渝不会回答。
只要别是什么危害性命的咒印便好。
小雨落在竹屋上,像是演奏乐器般带着节奏感,为这压抑的屋子带来点欢快,羡水站在窗檐上,细细听着。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闪电为夜空带来丝丝光亮,羡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中划过的一道道闪电,心里数着。
一道,两道,三道……六道,七,七……
一道闪电伴着雷声轰隆隆地打下来,忽地一闪,竹林中一双竖瞳惊得羡水鸟毛都快跟着立了起来,口中围着“七”打转。
黝黑潮湿的竹林中传来风啸声,风声携着雨声压过了那兽前来的踪迹声,此刻羡水靠着窗棂,透过屋内晃动的昏黄烛火,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比竹子稍粗,动弹间,一双诡异的竖瞳如一对幽火,明灭之间,几乎快让羡水昏了过去。
“七……”羡水旋转着身体就要往屋内跌去。
那边的淸渝见羡水不对劲,立即冲了过来,右手一把揽过摇摇欲坠的羡水放于自己怀中,左手撑窗轻盈地跳了出去,那不明动物随机往丛林里跑,还抛出了块东西。
羡水急慌慌地说:“淸渝,那家伙丢了块生肉。”
淸渝不语,向前急追。
可是夜色浓浓,加之树木繁茂,雨雷交错,对方似极其熟悉这里,逃走的速度快而果断,一个闪身便没了对方的踪影。
雨水打在淸渝身上,落到羡水头上,四周是雨滴声,雷声,风声混合在一起,像是弹奏一曲乐章。那家伙消失在了这暴雨夜之中,此刻只剩下潮湿的泥土味和无边的黑暗。
羡水糯糯的声音响起:“那家伙分明不是熊,倒有些像蛇。”
淸渝拎着羡水往回走,说:“本就是蛇。”
羡水问:“你早就知道?”
淸渝说:“早知是蛇,但蛇和瑜郎的关系却是这时刚明了。”
羡水嘟囔:“究竟什么关系?”
淸渝说:“现下还不甚清楚,只知这蛇与瑜郎关系匪浅。”
淸渝和羡水刚回到屋里,便见惜琴施施然进来,面露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的一人一鸟,那边的瑜郎也是惊讶不已,问清渝去做什么,又见清渝手里拎着一块肉,心里有了三分猜测。
清渝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明白其心里所想,他摇头叹息道:“可惜并未见到其样貌。”
瑜郎显得有些失望,下一秒又振作起来,想让清渝快快换下这身湿衣服。
羡水盯着惜琴,悄声说:“刚才惜琴似乎不在屋中,我们回来她也回来,这是否太凑巧?会不会惜琴便是那蛇变的?”
淸渝一边婉拒瑜郎的好意一边密声回羡水说:“不像,蛇另有他人,只是这惜琴也透露着古怪。”
“哪里古怪?”
“惜琴手背并没有咬伤的痕迹。”
☆、道士露本领,判人又断鸟
第四章 道士露本领,判人又断鸟
灯节这天,街道的每个小摊都透着节日的气氛,各家各铺张灯结彩,走在街上,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那些还未卖完灯笼的小贩正抓紧最后一丝时间奋力地推销。
淸渝和羡水走在前,瑜郎和惜琴跟在后,跟随着人流缓缓往前。
此时的街道宛如淸渝他们刚来时体会到的溪水潺潺流动般的模样,而当时那静止于其中的小道士仍在那里。道士瘦瘦小小,远看去一张脸皱成一团,透着灰败,本该淹没在熙攘人群之中,可又正因其不同于他人的颓丧而显得异常突兀。
淸渝一眼就瞧见了他,想起之间这小道看惜琴时眼神有异,转头同瑜郎说:“这位小道算命向来很准,既然已经出来,不如上前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