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56)
“没事……”俞岁伯说。
淸渝这才踏进来,接着俞岁伯的话道:“有我们看着,没事。”
一群人半信半疑,脚下迟疑,碍不过俞岁伯的坚持,往后退了退,刚出屋子,就见男人没有离远,站在门口一侧,从另一人手中接过铁锹。
男人无声道:“别走远。”
在这里既能听清里面谈话,又能及时冲进去。
“逐流,你恨我吗?”
俞岁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逐流咆哮声再度响起,那声音只高不低,充满愤怒。
“是因为——”俞岁伯声音小了些,屋外的人们靠近倾听,“是因为杀了你母亲吗?”
逐流的母亲奄奄一息之时被俞岁伯们发现,杂草丛中躺着的犬腹部肿胀突起,众人打量许久,对视一眼后,俞岁伯蹲下,掌心抚在犬腹,感受到里面轻微的脉动。
俞岁伯抬头看向众人,无声说道里面还有一只。
“你既然能化成人,有灵性,所以你都知道是吗?”俞岁伯捂着自己的伤口,不住道,“知道我们剖开了你母亲的肚子。”
这句话似再度刺激了逐流,逐流昂头往前冲了一步,被淸渝挡下。
羡水左看看右瞧瞧,终于明白了半分,“这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你,不剖开你就死了。你恨他做什么?你们本应该携手一起渡过情劫呀。”
听得羡水这么轻松道出天机,淸渝不由无奈摇头。
逐流微怔片刻,喉咙里破碎地嚷着:“……杀,杀……”恨意滔天。
再看俞岁伯,被伤至如此仍旧不肯将逐流关起来,还妄图同他讲道理。
淸渝问:“你准备如何?”他看向俞岁伯。
俞岁伯苦笑一声:“还能如何,就这样吧。”
“不杀了他?”
俞岁伯没有吭声。
“那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俞岁伯仍旧没有吭声。
淸渝静静站了一会儿,道:“你可曾见过他身上佩戴有一玉佩?”
俞岁伯迟疑一会儿,点了点头。
“能否让我们看看?”
对于这个要求,俞岁伯没有丝毫拒绝,他道:“当初在杂草丛中时,抱起母犬就见底下还压着一枚玉佩,我们埋葬它的时候,将玉佩一同葬在了地下,就在这屋子后面空地。”
淸渝点点头,靠近俞岁伯,运用灵力使之康复,嘱咐道:“我不可次次救你,你需自己小心。”
待淸渝步出屋子,门口的人猛然散去,一路行至屋子后面空地,略一施法便将那玉佩拿了出来,玉佩同之前那些并无差别。
此时更深露重,羡水还待凑近细瞧,忽而听得屋子爆发出一声叫喊,分不出是人是犬,那血腥味如看得见的红色雾气散播而出。
“淸渝!”羡水扯紧淸渝的衣袖,紧张道。
淸渝握紧手心中的玉佩,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道:“有字了。”
“他们,他们——”羡水不住叫着。
淸渝负手而立,顺势甩开羡水的手:“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
那模样,总算恢复了几分九天之上淸渝君的样子。
☆、猫妖来挑衅,遇见新情敌?
渵藏镇。
淸渝初步意识到这局无法由内强行破解,失了再唤貔貅的心,只是抵达渵藏镇后,再回忆初时抱着羡水站在那山寨前空地冲天怒号着实可笑。
幸好未被羡水看见,不然等回到九天,定会被灼炀嘲笑个百年不止。
“哇——”羡水一袭红衣,迎着暖阳,举着双手追着一只小彩蝶,“别跑别跑别跑嗷嗷嗷嗷嗷嗷——”小彩蝶奋力扑腾着双翅,竭力往前,堪堪躲开羡水的手指,“好家伙!”羡水来了劲儿,“若不是我没法变回麻雀,我早一口吃了你!”
小彩蝶似颤了颤,往旁一偏,跃入一窗棂,羡水扑了空。
淸渝慢悠悠坠在后,只看见羡水半个身子扑入窗口,留个屁股和腿在外,那腿还在上下晃动着,看起来卡在了口子里。
也幸好灼炀这模样只被他看见。
淸渝叹了口气,上前拎住羡水的后背衣裳,轻轻往后一拉,人给拉了出来,还带了一只黑猫,黑猫整个身躯抱住羡水的头,将羡水的救助声淹没。
这猫本肆意嚣张地伸着爪子,直直往羡水脸上、头上呼,等被拖出来见了淸渝,顿时像见了天敌一般就想逃,被淸渝轻松逮住。
淸渝:“既然化作人就当有人的模样,冒冒失失被一只猫妖伤了去。”
羡水“啊”一声:“伤哪儿了?”他头发蓬松,脸颊上还沾着不知从哪儿蹭来的灰尘,正抬着胳膊肘,胡乱擦着,忽而明白了什么,忙瞪向淸渝手中的猫,“这家伙有问题!”
黑猫呜呜呜呜了几声,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