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44)
俞岁伯并不介意羡水的唐突语言,邀约道:“两位可要一起去狩猎?”
羡水看向清渝,清渝答应下来。
山寨像是一个封闭的世界,据俞岁伯说只有他会偶尔下山,其他村民都十分抗拒接触外界,长居于此,生存必备的狩猎技巧也就练了出来。
这次到另外山头狩猎的人不多,除开俞岁伯外还有五名村里男子,再加上跟过来的羡水和清渝。
俞岁伯身旁跟着逐流,逐流低头嗅着,似乎在认真地找寻着猎物。
忽而不远处草丛一阵异动,羡水和清渝自然知道那后面藏着一只兔子,其他人却全然不知,只见逐流猛地扑了上去,在逐流扑上去的那一刻俞岁伯快速地射出一箭,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前,逐流已经叼起了一只死兔。
逐流将嘴中的兔子递给俞岁伯,俞岁伯拿过兔子,并将兔子身上的弓箭拔了出来。
俞岁伯朝羡水和清渝解释道:“这箭上面有毒,两位可要小心。”
羡水点点头。
之后再往里面走,原本还有人踩出来的小径,越往里面走小路越窄,渐渐的,再没有路了,四周全是树林,高耸入云的古树遮挡着阳光,一时之间周遭变得阴暗下来。
人们的脚踩在泥土和树叶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同时,猎物走动的声音也变得容易觉察。
这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东边有猎物的动静,大家定神看去,只看见草丛的晃动,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可以看见有一团灰色在移动,趁人们不注意便从这处逃到了那处。
羡水悄声说:“是一只狗!”
清渝淡淡看了一眼羡水,似乎在说“我当然知道”,羡水嘿嘿一笑,袖中的手巧施法术,在其他人扑过去之前令石子打中狗的小腿,只听“嗷呜”一声,那狗哀嚎着趴在地上。
这会儿逐流已经跑了过去,低头嗅着。
“嘿!”一个高个子男人,长得瘦弱不堪,苍白的脸色总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倒下,“这狗长得可真像逐流的妈妈。”
这话一出,大家都围了过去,俞岁伯步子迈得稳健扎实,其他人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
趴在那里的狗还在呜呜地惨叫着,尾巴乖顺地垂在地上,前脚弯曲着,仔细一看,被羡水用石子打中的那只脚还在轻微的抽搐。
羡水摸摸鼻子,又悄悄为灰狗施展了法术,令灰狗恢复了大半体力,忽而得了劲儿的灰狗猛地蹿起来妄图逃离众人,被俞岁伯逮住了前腿,动弹不得。
灰狗在那呜咽着,逐流退后,站在一旁稍远的位置没有上前。
俞岁伯并没有像以前逮捕到猎物时那般带有一股狠劲,这会儿难得地露出一丝温柔,竟将灰狗抱进了怀中。
清渝静静观察了一阵子,这时出声道:“俞兄果真喜欢犬类。”
俞岁伯笑了下没有回答。
这会儿的逐流像是吃味了一般,离俞岁伯很远。
羡水凑近了问:“这可是争宠现场?”
清渝又瞥了一眼羡水,“天天胡思乱想着什么呢?”而后走近那位高个子的人,高个子的男人看起来似乎较为好相处,话也比较多,一路上不是嚷着好像在这边看见了猎物,就是在那边看见了小鸟,虽然没一句准话,倒是把气氛变得活跃。
清渝问:“逐流的母亲同这只灰狗很像吗?”
高个子男人虽然开朗,但对于突然朝他问话的清渝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疑惑地盯了一眼,对于逐流的事情似乎并不想全部和盘托出。
“嗯。”只回答了这么简短的一个字。
“那逐流的母亲在哪里?”清渝见对方不愿意回答,直接巧施展法术,令对方无意识地乖乖说实话。
由于两人落到了队伍的后面,前面的人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逐流的母亲死了。”
“怎么死的?”
“被大家杀了。”
“为什么杀它?”
“逃难的过程中实在是太饿了,很久没有吃东西,小孩饿成了皮包骨,大家都在吃草,吃树皮,后来终于受不了,怕老师饿死,阿黄在捕猎的时候杀掉了老灰狗,煮来吃。”
“逐流有看见吗?”
“逐流当时就在老灰狗的肚子里。”
问话到这里,羡水清渝互看一眼,再次看向前面跟在人们后面的逐流,心下了然。从一开始就带着仇恨的两人,这是他们的劫。
清渝收回法术,高个子男人摇着头,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了清渝一眼,继而瞪了他一下,匆忙跑着跟上了大部队。
羡水愣愣地说:“那这次情劫,要逐流杀了俞岁伯才能通过?”
“最好不要如此。一旦在情劫中牵扯到双方的生命,那么就牵扯了大因果,于两人以后的转生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