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某些符合要求的觉醒者才能看到虚空中熊熊燃烧着的人族文明之火。

而穹羽正是其中之一。

他先前那种怀疑自己眼花的感觉没了，这一刻，他无比确定，人族文明之火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并非实力上，而是源自人族本质。

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种变化具体为何，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人族文明之火散发的光辉跟之前不一样了，没有变得更加明亮，也没有趋于暗淡，却多了一些什么。

穹羽一时形容不出。

蓦地，一个词跃入脑海。

人性。

对，就是人性。

思及此，穹羽勃然变色。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词，一个无意中听到的词，而在那之前，他听过这个词无数次，但从来没觉得这个词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寻常一个形容词汇罢了，直到那一次听族中强者谈起，让他再也无法平静直视这个词汇。

而这个词和“人性”两字何其相似！

神性！

圣羽族终极追求，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而人族文明之火，却让他联想到了人性！

人族，人性。

圣羽族，神性。

人族已经踏上人性之道，而圣羽族，至今还在神性门外徘徊，无缘得见门内风光。

这一刻，穹羽心绪剧烈波动，心湖巨浪滔天。

他不断低喃着这两句话。

说着说着，他觉出不对劲。

人族，对应的是人性，追求的是人性之道。

那为何，圣羽族走的却是神性之道，而不是圣羽性之道？

是神性高过人性，胜过他们圣羽性，还是说……他们圣羽族走岔了道？

这个念头一出现，穹羽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乍青乍白，全然没有往日镇定。此刻他哪里还坐得住，匆匆跟副使交代了几句，连让人传话都等不及，也不敢，直接走最快流程，亲身返回族中，跟长老们汇报此事。

若真像他想的那样，那事情真是再糟糕不过，所有一切可能都要推翻重来。

船小好调头，他们圣羽族虽说没到顶尖程度，但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高等种族，并非寂寂无名之辈，家大业大，现在再改道还来得及吗？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下一刻，他却又改了想法，如果是他们圣羽族走错了道，那换道之后是不是更有希望攀登巅峰？

可那样，也未必就能走通，谁能保证新的道路就一定比之前更容易抵达彼岸？

穹羽就在如此患得患失中，快速往圣羽族中而去。

与此同时，冥骨界。

此前人界几番动荡，冥骨族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全然不像这次那么明显，基本只在界门附近徘徊，再远就影响不到。

而这一回不同，人界变化直接通过界门通道深入冥骨界，就连远在冥骨族主城都有所感，甚至连冥骨族文明之火都出现了片刻动荡，过后才平复下来。

冥骨族强者不约而同望向本族文明之火，眉头紧蹙。

有那么一瞬，他们感觉本族文明之火似乎受到了压制。

这怎么可能？

他们虽没有直接入侵人界，但界门开着，就算两边各有守卫，人界情况他们也不是一无所知。

人族潜力的确可怕，短短几年时间，就三番五次发生大变，这在他们冥骨族史上从未有过，即便他们冥骨族刚崛起之际，也没有这样惊人的变化。

但那又如何，人族不过一介新生种族罢了，哪怕有圣羽族坐镇帮扶，也不可能从小孩子一举长成壮汉。

人族文明之火凭什么能够扰动他们冥骨族文明之火，甚至还有瞬间压制？

看来，这个邻居他们不能再放任，得好生看看了。

冥骨界如此，圣羽界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影响更大。

毕竟，一个只是开了界门，除此之外，两界之间再无任何交集。

而圣羽界，不但界门同人界相连，还跟人族有着长达数年接触，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接触越来越频繁不说，还在一步步不断深入，尤其是同华夏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深厚。

圣羽族和人族之间已有部分交融，哪怕此时斩断联系，一时半会怕是也牵扯不清，而且很可能因此而遭到反噬。

这种情况下，即便穹羽不亲自赶回，族中也会找上他。

无他，圣羽族文明之火也受到人族文明之火影响。

与冥骨族不同的是，圣羽族这边文明之火被压制一瞬之后，似有所涨，尽管微乎其微，还是被圣羽族中高手察觉到。

饶是如此，也没谁能高兴起来。

圣羽族是骄傲的，他们虽然没能爬到各族最顶端，却有着身为高等种族的自信。如今，本族文明之火居然有一瞬被人族文明之火压制，这让他们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