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凉了，放一会儿。”他也还存着气, 快速瞥一眼乔月，趁她发愣瞬间将头歪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起来。”

“我不。”

“江如秋。”乔月压低声音。

江如秋委屈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 我靠一下怎么了？我难受，你不允许我做这做那，我.......”他将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双手也不规矩地抱住了她，“我偏要抱，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像是在陈述事情的重要性，又重复了一遍乔月是她女朋友的话。

乔月本来还憋着不能笑，被江如秋幼稚的模样逗的心里暖洋洋的。连方才被她吞进肚里冰凉的水果都被捂热了。

只是这热没有持续多久。

晚上睡觉时，乔月并没有明确说出不准他上.床的话。毕竟乔月的心还是挺软的，冷了江如秋那么多天，又见他大哭了一场，再硬的心也融化了。

更何况......他做事情的出发点永远是爱她，虽然过程和结果都非常不好，但似乎乔月并不觉得排斥？

只是在乍一听到的瞬间有些害怕和恐惧，但后来这些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因为江如秋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一只故作凶狠的小奶狗，实际上轻轻一脚他就只能嗷嗷地叫唤，并且还会讨好她。

这样的比喻让乔月心里又软了几分。

在江如秋爬上.床，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声阻止，还在他的怀抱里找了个非常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半夜乔月醒了。

她睡觉一向安稳，也从来不会被一些轻微的声音吵醒，算是睡眠质量好的人了。但是今夜她在梦里感觉非常难受，好像要窒息了一般，还有一双血红的眼注视着她，并且说道——

“乔乔，要不你来陪我吧！”

乔月坐起来的时候看到江如秋飞快地弹开。于是她明白了，她刚才做的并不是梦，而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江如秋，她的男朋友，想要杀死她。

杀死她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可笑。

他听进了周婆婆说的话，认为非人类与非人类在一起才能永久。他想让乔月也变成和他一样的非人类。

乔月将灯打开，刺眼的灯光照进男人慌张的眼底。

“江如秋，我要是没醒，是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江如秋目光放空，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摇头，叠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我要听你说实话。”乔月都要佩服自己了，这个时候她还能非常冷静地直视他。

江如秋沉默一会儿，脸上的慌张褪去，逐渐被痴狂取代，黯淡的黑色眼珠忽然发起了灼热的光，“我，我不想杀你的乔乔，死太痛苦了，可是，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也变成像我这样的非人类呢？乔乔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谁也无法阻止了呀！”

江如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

乔月始终提防着他，见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朝着她扑来时，她早已经将还放在床边的铁链拿起，趁他发愣的瞬间扣住他的手腕，将另一端扣在床脚。

做完一切后，她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江如秋痴狂地看向乔月，他完全不理被她扣住的手腕，反而笑得越发开怀。

“江如秋，万一我们试验的结果是我真的死了，那又该怎么办？”

他扯了扯手腕，想要离得乔月近些，发现扯不动，索性坐在床边仰头看她，语气带上了懊恼：“我知道，所以我不敢......”

他的意思就是他想过喽！

乔月后背蹭蹭冒出一层冷汗。

两人沉默以对，过了好久，乔月伸手按压了下胀痛的额心，本来平静无波的眼底带上了轻微的湿润。

“你这样做，我会伤心的。”

江如秋愣住。

旋即身体被密密麻麻的痛覆盖，而后钻进他的大脑，连带着自责的头快要炸掉般。

他一直自诩爱乔月爱到生命都可以丢弃。明明活着时还会询问她的意见，可是在他死后，他似乎......一直以他自己为中心思考问题，所做出的决定也完全没有顾忌过乔月的感受。

乔月曾经是那么胆小的小姑娘，却在他成为鬼出现在身边时很快接受，并且为了他随他来到这片荒郊野岭，她从来没有半句怨言，甚至还要忍受他因为时不时崩坏的情绪所做出的恶劣的事情。

他这样，又凭什么让乔月不离开他呢？

江如秋垂着头，浑身像是被突然抽去了全部的力量，双手握起，死死抓住床单，最后又因为无力松落。

他眼中的光彩也因此徒然黯淡。

“我，乔乔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恶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