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的小动作被沈钰完全捕捉到，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戏谑的笑意，把手里的薯片悄悄仍在背后的垃圾桶。

“为什么她的助理有问题？”

余鱼拿着餐巾纸使劲的擦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确定没有味道才继续问道，“她有助理吗？”

“当然，你明天去的时候就会发现，现在只有一个人，满身盖不住的血腥味。”

站在一旁偷听的周平，感觉自己从头皮开始发麻，细小的鸡皮疙瘩爬上手臂。

余鱼低着头回忆，现场的画面从脑海里滤过，隐约想起陈月的指甲，是鲜艳的大红色，遮掩住缝隙里干涸的血迹。

果然不对劲。

余鱼啧了一声，起身走进厨房。

头等大事解决，心情一放松，就想吃东西。

总统套房的冰箱，还真的放满食材。

“我要吃馄饨。”

沈钰出现在餐桌，拖着腮看着余鱼。

“太慢了时间不够，一会儿还要去现场。”

“可以晚一点我帮你请假。”

大佬毫无畏惧，我行我素我有理。

“没有虾仁，你不爱吃。”

“我让人送。”

“我不想做很麻烦。”

“明天也可以，所以今天吃什么。”

余鱼手里的勺子弯曲，对着沈钰露出八颗牙齿，对着沈钰的脸将勺子扔过去。

沈钰徒手接住，差点没吓尿刚刚进来的周平。

周平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位一言不合又要干什么。

“余老师，麻烦你把黄杏外孙的电话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我应该是发给你了。”

余鱼回忆了一下不甚熟练的聊天软件，摸出手机确定自己真的发对人。

“你发给我了哦~”

沈钰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听怎么觉得欠，还不忘记晃动手里的勺子，为了不真的吓坏周平，沈钰已经将勺子掰直，还不忘记对着余鱼眨了眨眼睛。

余鱼没好气的转身。绷直的脊背一点点放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沈钰面前总是维持不住营造的假象，总是肆无忌惮，毫不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时不时还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谁能想到一向以优雅温和著称的沈钰私底下是一个幼稚恶劣脾气不小的人呢？

余鱼在反光的玻璃面上，看到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沈钰毫无形象的坐姿。

感觉心脏的位置轻轻地颤抖。一声一声的蹦跳，熟练又激烈。破除了漫无目的孤单感，留下一抹热烈的火焰，燃烧掉每一寸辗转不安。

余鱼扶着额头，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真的挺开心的。这种感觉比找到一份新菜谱还要高兴。

有一块长久的空白得到了填补。

会有人给你提要求，会有人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会有人因为你做出来的食物而惊喜，会将那种开心传递给你。

“手擀面，有新鲜的蛤蜊。”

余鱼背对着沈钰，已经开始和面。

“好。”

沈钰放下手里的勺子，重新端着脸欣赏余鱼做饭。

周平早就对余鱼的手艺抱有十二分的兴趣，可以让挑嘴的沈钰这么推崇，绝对不会差。他悄悄地靠近餐桌，轻手轻脚地拉椅子准备坐下，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回头一看，沈钰幽幽地盯着自己。

不说话不表态，但是一直看着你。

“我刚刚没来得及联系黄大师的女儿，还需要和律师对接，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周平一脸无奈，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来，还不忘老妈子的叮嘱，“你们注意一点不要被拍到照片。”

沈钰不搭理，眼神重新回到余鱼身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像是急促的单音符，赶着人离开。

周平满含不舍地回望了余鱼一眼，不甘不愿地出门。

沈钰重新趴回桌子上，懒洋洋地抱怨：“好饿哦~”

面前果然递过来一个煎蛋，还是好看的流心模样，还不忘撒上沈钰爱吃的鱼籽，浓郁的气味，唤醒沉睡了一晚上的食欲。

“饿了就先吃。”

余鱼说完，继续清洗蛤蜊准备焯水，调制好酱汁小火慢煮。

沈钰拿起手边的勺子，戳破蛋黄上的薄膜，留下灿烂的金黄色，裹上几颗鱼籽，一口放入嘴中，蓬勃的好像吃下一段阳光，填上空荡了一晚上的胃袋。

沈钰在吃得很慢，好像面前不是简单的简单，而是需要细嚼慢咽的珍馐。

余鱼回头看了一眼，真的很想一口塞进沈钰嘴里，至于这么小口小口的吃吗？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一个圆形的面饼成行，折叠成长方形，拿起菜刀，切成均匀的食指宽的面条，撒上一层干粉，直接丢进沸腾冒烟的锅中。

小麦的香气伴随着热气充盈整个厨房，又被蛤蜊的味道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