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143)
等看清那桌子上齐全的笔、墨、纸、砚,还有画了半截的画卷,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谛听在做什么。
也好,他现在心里有点乱,得找点事做,让自己心静一下。
这么想着,拨开镇纸,从下头挑了一张白纸出来。
铺平,沾墨。
等第一个写完,笔尖便是一顿。
一个“陸”字,被久久微动的笔墨晕成一个圆斑点。
温白:“……”
被元元念得多了,提笔就是“陸徵”的名字。
温白本想写写字,让自己心静下来点,结果反倒更乱了。
现在的心情,也就跟这个被墨糊成一团的“陸”字似的。
温白放下笔,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以前练字练不进去的时候,温白就这样,闭着方静放空自己,再提笔时,想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
满纸“家长里短”也是常事。
半个小时后,温白看着那满纸的“陸徵”,认了命。
这次倒不是想到了别的,而是写着写着,总能发觉这两个字,似乎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等一个字体写满意了,又换了种字体,就跟自己较劲似的。
心倒是奇怪的平静了下来——直到耳边脚步声传来。
哪怕是谛听,进陆征办公室的时候,都会敲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可温白没听见敲门的动静。
那来人是谁——
笔重重砸在桌子上,温白一把抓住那写满了“陸徵”两个字的纸,藏在身后。
一抬头,和陆征对上了视线。
温白慌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尤其是在看着陆征的时候,那种慌乱甚至像是凝出了什么实质似的,堵在喉咙口。
只是写几个名字而已。
之前,他还当着陆征的面,在莲灯上写了他的名字,亲手放了出去。
更别说元元。
他明明有几十种理由搪塞过去,可偏偏这次,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过来了?”陆征像是也不知道温白在等他。
温白看着陆征笑了下,朝他走过来。
那股慌乱更明显了。
“陆征!”喊停了陆征,温白才后知后觉,他似乎喊得响了点。
陆征停下步子。
满屋寂静中,纸张皱叠的簌声异常明显,温白彻底不敢再动。
可他清晰地知道,这纸只将将揉了一半。
陆征循着声音望过去。
温白破罐子破摔,把纸揉成一团,丢下一句“早点睡”,低头走了出去。
一夜无眠。
看着外头天放亮的时候,温白甚至还在想。
不知道灵力对人有没有用。
喂一口能不能像元元一样,睡上三天。
温白起了个大早,跑了。
跑出东泰后,又折返了回去。
把遗忘在床头的那张写满“陸徵”两个字的纸一道带走。
在两天不见温白的人影,只通过消息和电话联系后,陆征得出了一个结论。
温白在躲他。
在没有这个认知前,他还能忍。
可现在……
陆征进了牵牛图,把小莲灯抱了出来。
两天了。
两天不来找他就算了,现在是连儿子都不要了?
陆征曲指,在小莲灯的花瓣上弹了一下。
本就哼唧着要醒的小莲灯,迷糊醒转。
“陆征!”小莲灯叶托一卷,“抱。”
陆征抱过它:“温白呢?”
小莲灯被问得一懵,下意识转了下脑袋,往四周扫了一圈:“白白呢。”
陆征:“在家。”
小莲灯胖花瓣一举,跟着重复道:“在家。”
陆征声音很淡:“想他了?”
小莲灯:“想他了。”
陆征抱着它就往外走:“行,带你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陆征:“想他了?”
元元:“?”
陆征:“你(我)想,去找他。”
第50章 小太子
温白回到家, 看到桌案上头的墙壁上空荡一片,只剩一没孤零零的挂钉的时候,才想起来, 牵牛图还在阴司。
他把那张写满了“陸徵”名字的纸带回来了,却忘了把小莲灯带回来,温白叹了一口气。
想着小莲灯应该还有几日好睡, 最终咬了咬牙, 决定先不去接他。
……主要是, 暂时不想碰上陆征。
温白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刚开始去陆征办公室的时候,是想好好跟他道声谢的。
温白想找人说说话, 找谁都行,画灵、黄牛、牧童,甚至是元元。
可家里就他一个。
温白在家里躺了两天, 直到班群里在讨论周六去爬雾凇山的事。
南城地处南方,气候湿冷,冬日基本不落雪,雾凇山之所以叫雾凇山, 是因为山上有一片白梅林。
花期的时候, 从山脚看去,漫山的白色,缀在深棕的枝干上,对于对雪有着别样执念的南方人来说,就跟落了满山的雪, 满枝雾凇似的,因此起名叫“雾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