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仰的脸色顿时青灰一片,比刚才看到夏晚词晕倒时还难看,他看着王依然,眼神都能撕把了她。王依然看都不看他,打了个哈欠说:“又耽误了我约会,我进去看看阿词,我男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呢。”
崔明仰气个绝倒。
王依然进屋看了看夏晚词,和邓翡说了两句话,提着长裙就走了,留下崔明仰傻在客厅里,令邓翡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爆血管。
其实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崔明仰不能娶夏晚词。但看着崔明仰的样子,他想到折腾了一下午大家都没吃饭,邓翡觉得他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但是他不问,不代表崔明仰不想说,看邓翡弄了晚饭,放在茶几上,对着电视吃饭,崔明仰在旁边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忽然跑到厨房,拿出一罐啤酒来,坐在旁边闷声喝起来。
邓翡继续安静的吃饭,崔明仰也得了自在,没人管他,夏晚词在睡觉,邓翡也当没看见,崔明仰喝着闷酒,灌了一罐又一罐,越喝反倒越郁闷。
其实他这时候特想找人说说话,刚才王依然的话,就像把刀子插在他心上,邓翡明明也听到了,可是他连个眼神也没有。
崔明仰看着他,邓翡生的极好,可是他从来没有防备过他,就是因为他知道,夏晚词和他的事情,和其他人都没关系,夏晚词的心在苏子初身上,而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防备别人。可刚刚王依然说,阿词提过邓翡,还说他长得好,原来夏晚词的眼里,也能看到其他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拿起啤酒忽然碰了一下邓翡的饭碗,“邓翡,今天谢谢你。”带着某种难名的心有余悸,他沉声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救了阿词回来。”说完他看向邓翡,真诚的望着他。
邓翡放下小碗,里面还有半碗饭,他擦了擦嘴说,“我没做什么。”
“我到现在才真的回魂了。”崔明仰抬头,一口气灌了半罐子啤酒。“不管怎么样,我更在意阿词的安全。”他说,鼻子却开始发酸。有些事,真的没办法给人说,太近或是太远,都没法说,憋在心里,一年一年渐渐就成了心病,却就连最心爱的人,他也不能说。
那其实邓翡更不是他亲近的人,但今天,他救了夏晚词,加上他一贯不多事,此时此地,崔明仰竟然觉得他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
“刚刚王依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总是那么不留情,可这么不留情的说话,还是第一次。”说完他自嘲的笑了下,“可她说的不对!我不信命,我的命运,在我自己手里……”说完他看向邓翡,一副准备推心置腹的架势。邓翡靠向沙发,这小子大概的憋的狠了,所以想找人倾诉,那他就好心当一次听众好了。
邓翡自己其实也不信命,他要是认命就不会到这儿来了。可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强求,有些事情,强求来的真没意思。可看着崔明仰的样子,他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还没有到崔明仰那份上,所以无法产生共鸣。
可邓翡还没体谅完,就听崔明仰话锋一转又说:“可不认命又怎么样?我从高一认识她,八年,八年时间,可还是没赶上她和苏子初,人家是初中同学,这就是命。”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关系,这么说来,夏晚词认识苏子初十一年了,时间是不短。
邓翡这辈子没什么求不得的事情,现在更是,两辈子最悠闲的时候,和度假一样,的都有时间逗鸟玩,他想到这里,觉得也许可以劝一下崔明仰,钻牛角尖是和自己过不去,夏晚词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犯不着这样,可是这样一想,他又觉得好像有点委屈夏晚词,她好毛病没有,坏毛病也没什么,这世道,本分女孩子越来越少了。
崔明仰喝了几口酒,继续说道:“哼,苏子初明天要来……他算什么东西,我抬抬手指就弄死他,可是我不敢,你知道吗。”崔明仰看着邓翡,眼神阴郁而诡异,“你相信有人就这么摸一下,你在她面前就可以白的像一张纸。”他搭着邓翡的手腕,手冰的吓人,“阿词就可以,她这样摸一下,前世今生她都能知道。”
邓翡手腕一抖,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崔明仰立时觉得歉意,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人说说,周围的人都不认识阿词,我就算想说,他们也听不懂,因为他们不认识阿词,不知道她多好……阿词多好呀,单纯,善良,那时候学校里大家都躲着我……只有她,总是偷偷的帮我。”
邓翡吃惊地看着他,这个崔明仰的身份他知道,他并不是崔家正经的孩子,好听点是二房生的,难听点就是私生子,而且,他还是和崔家正经太太的孩子同一年出生,崔明仰的母亲,用现代话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