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145)
“好家伙,不是说去探探虚实么?咋还探上天了。”
由着仙界急着要惜槐仙君归位,好筹办月末的仙班大会,便破例免了□□死亡的步骤,直接让他有了仙体和仙灵,这会不过一瞬,那臭脸的仙姑就将人带回来了。
“喏,这就是仙界。”
雀熙撂下这话就臭脸离开,走了十步远,却见着那白袍紫襟的男人还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停了脚步,不耐烦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仙厚着脸皮笑道,“小仙初来乍到,不知该去何处,仙姑慈悲,劳烦仙姑指路。”
“麻烦精。”
嘴上说着如此,手里已经翻出了一块云图飞去,“上头有示意图,你跟着图上指引走,会有引路人。”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青衫翩翩的仙君驻步原地,指尖肆意摩挲过手中云图,缓缓噙笑。
……
仙界有两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是九重仙云台上烂醉的太虚,一个是成日觊觎着凡尘的雀熙。
但总而言之,为的啊,都是一个情字。
“仙君何出此言?”一道修长身姿踏云而来,丰神俊朗、清逸标志,瞧着是个新面孔。
“仙僚就是新飞升上天的惜槐仙君吧,幸会,幸会!”围坐一团的几位矮个小仙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
男人也恭敬地行了礼,再问道,“方才听仙君提起那雀熙仙姑,一时好奇,能否劳烦各位与我讲讲?”
“这……”为首团坐的仙团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上元时代,飞升上天的仙列中,出了一个争议颇大的女子。
她流连烟花巷柳,成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引起了当时仙人的质疑,可细细翻阅了该女子的劫元书才知,万事,皆逃不过一个情字。
这女子便是现在的雀熙。
那一世的雀熙唤作叶箩。
叶箩生在一个修道世家,生得灵力浑厚,从小接受了家族严格的期望。十五岁那年,她离开家族,外出历练,彼时的叶箩十五年在家族的庇护下长大,单纯天真。初初下山,就被人骗光了钱财,却时刻谨记着家族训话,不得对普通人出手。
那年冬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她只一身单薄劲装,手里的剑似乎都被冻成了冰锥锥。她躲在城门下,脑海里理不出头绪,这时,那救世主一般的男人从天而降,他手执纸伞、眉目含笑,温声融化了铁剑上结的寒冰。
“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那日冰天雪地,她不知所措,只怔怔地望着他,男人低笑一声,往前一步,牵起小姑娘的手回家。
男人的屋子在弯绕胡同里的一处并不如何宽敞的小院里,虽是逼仄,却收拾的齐整,只初踏入,便觉一阵扑鼻的香味萦绕而来。
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男人歉意地开窗驱散了屋中香味,面上带了些许窘迫。
但雀熙并不觉得如何,只想着,原来男子也喜欢涂香粉啊。
男人给她打了温水,在逼仄的小屋子边上搭了一张小床,道冰天雪地,若是这样出去,该冻坏了身子,还是等天气好了些,再带她去寻家人男人说话时,总是温柔地蹲下身子凝视着她。
不谙世事的小孩捂着心口,只觉一阵胸膛里彷徨,不知这感觉为何物。
男人为她煮汤熬粥,他生了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不经意地点过她的额头,便会惹得她浑身漫起一阵奇妙的感觉。
这年冬天男人都呆在家中陪着她,偶尔给她讲讲民间故事,但更多时候都是看见他一人坐在窗边捣花,面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后来她明白了,这是在想一个人时的神情。
开春后,男人便常常离家,一日之中只在深夜才能见着他回来,还总是带着一身酒气的,可如何问,他却避之不答。
后来,叶箩跟踪了他,才在一处勾栏院子里见着他,男人是那儿的头牌花魁,多少人争着见他,他的牌子却只为一个人翻。
那是一个富家小姐,她纨绔、恣意,花楼里的男子对她不过玩物,今日爱他,明日便为陌路,叶箩心尖小心暗藏的男人于她,也不过如此。
她当了父亲给她的世间稀世白玄珠,得以成为花楼最大的客人,花魁自然也拒绝不得。
可结果
“说什么呢?”
凉飕飕的声音从那窃窃私语的小仙身后飘过,一回头,便见着那面煞如墨的仙姑,她缓缓抽出袖间云绳,声音似淬了一层冰液
“看来,各位是嫌自个儿的修为太长了?”
“仙姑饶恕,仙姑饶恕!”
那几个小仙哀嚎掐了个决儿,作鸟兽散。
只剩了那个新来的尚且不知遁身决该如何掐,还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