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番外(32)
江未眠伸个懒腰,笑眼弯弯:“我害怕什么?它根本不会有机会对我做什么。”
“夺取他人身体,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她慢吞吞道,“再说了,郁宿舟为什么会死?”
她根本就没打算让郁宿舟死。
相反她会亲手解救“被背叛”的郁宿舟,帮助他稳定下来,不被镜中魅反噬。
郁宿舟亲手送了她一副好牌。
她怕什么?
现在的郁宿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心思多又如何?他饲养了那么多妖物,单是镜中魅就有四只,而且其中一只还吞噬了他的血肉——郁宿舟自身应该早就超负荷了,所以她有信心,能够让他的反噬看上去非常自然,甚至连他本人都不会被发现。
只要有脑子,这牌,她能打出花——既能把郁宿舟这些天作妖的账给算了,又能收获好感度,还能规避灭门惨案。
救他一次,他还是想杀她,那就别怪她让他这一次的经历更加惊险了。江未眠一双圆圆的杏仁眼一弯。;现在,就等着月秋崖找到她了。
月秋崖说,月晦日,慕寒抱病。但为何说是月晦日抱病,听上去,倒像是因为今日是月晦日,他才会生病,而非机缘巧合。
郁宿舟脱下一身玄色衣袍,在烛火下拆开胸膛前的布条。
触目惊心的伤口。
饲养驯化妖物,需用心头血。加之他近来常常受伤,本来就有些贫血,如今拆下布条,唇色苍白不似人。
但他似乎毫无痛感,一面处理一面还兀自垂下眼眸分心思量。
灯火明灭,少年猫儿似的一双眼微微眯起。
随后他换下染上鲜血的衣裳,换了身夜行衣出门。
慕寒的房门前,灰尘在月光下漂浮。
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只是从门缝里透露出点不可忽视的寒气,仿佛门内是个巨大的冰窖而非人能够居住的房间。
郁宿舟感受到了门里的彻骨寒意。
随后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若是长久守在那里,反而容易被发现,令人生疑。
郁宿舟眉目舒展,玉竹般的指节落在下颌,垂眸沉思。
慕寒病弱人尽皆知,但是平日里除了看上去清瘦些,长于刀剑,也不至于病弱到了闭门不出一日。
而且方才门扉中,那股寒气,不似常人。
少年踏着一地的月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慕寒在月晦日生病。他把玩着茶杯,将这件事记在脑海中。
小小的女孩面前是尸山血海,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爹,阿娘。”她哽咽的稚嫩的声音还在喉咙口。
那人形回过头来,露出狰狞可怖的一张脸。
那不是她的阿爹,是个妖魔。
月秋崖自睡梦中惊醒。
她齿关发冷,战栗不止。
饲养妖魔,实属大罪,必须诛杀。
她目光终于从遥远虚空中收回,拢了拢被子,点亮了灯火。
火苗“簌”一声窜出来,照亮了室内。
也照亮了月秋崖的窗前。
窗前露出个怯生生的脑袋,月秋崖没有嗅到妖气,定睛一看,是个双眼无神的垂髫女孩。
那垂髫女孩声音低低:“大师,你是不是在找人啊。”
月秋崖靠近了窗户,看清了女孩的脸。她的房间照水,窗户边上就是前院的湖。
果然,她不动声色扫一眼下去,看到那湿漉漉女孩的一条鱼尾巴。月秋崖皱眉:“你是那鲤鱼精?”
小女孩默默点头,黝黑的瞳仁对着她:“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在哪里哦。”
“她被藏在了朱雀河的河灯里,要等到荷花节的时候,才能够有机会从河灯里出来哦。”
话音刚落,小女孩如同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里,身体一点点消失:“……但是她如果无法被你们找到,出不来的话,就会永远消失哦。”
月秋崖察觉到了,这女孩是远方的虚影,是由什么东西投射到这里来的。
“你为何要帮我?”月秋崖唇线崩紧。
那小鲤鱼怔忪一下,笑了笑:“江小姐经常喂我吃糕点呢。”
转瞬,她便消失不见了。
月秋崖听见“消失”二字便心头一紧,这小女孩看上去不像是撒谎,倒像是真知道内情。
但是朱雀河千万盏河灯,谁知道江未眠在其中哪一盏里?
朱雀河上放河灯,是荷花节传统,只为了众人欢乐一夜,托灯许愿,而蜀郡繁华,益州尤甚,因此过一次荷花节,无论官府还是民间,河灯加起来足足有成千上万盏。
而荷花节当夜,朱雀河开闸,河灯将直下清江,自此再不回头。
月秋崖虽觉得这事诡异,但对于郁宿舟的怀疑终究因为对方年纪过小和术法等级不高被打消不少,所以也开始考虑,也许是江家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