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我不怕。”断绝欢.爱对她来说也未尝不可。
“我怕。”
秦玄阳不假思索的吼出心中的惶恐,他怕,怕见不到她,怕失去她,怕她受罪,怕他们之间失去目前最亲密的关系。
“很痛吗?”他心疼不已,轻声问。
安曦对视着帘外的凤眸,熠熠生辉的眼底如今揪绕着浓浓的疼惜和不忍,那直白的关切和透心的在乎让她心底赫然一紧,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有一瞬间,安曦好似看见心里某个地方被他灼急的眼神烧起一个小小的火苗,烫到了她冰冷的心。
“不痛。”
安曦在被子里捏紧拳头,故作轻松的浅笑,“医女的医术很高明,不痛不痒。”
秦玄阳纤眉紧紧蹙在一起,撒谎的女人……
“曦儿……”生生提着一口气,欲穿过身前的垂帘。
“别!阿阳,别被传染了。我是女人尚有一丝希望,你可是男人。”
秦玄阳拳头上的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凤眼赤色烧着烈焰,沉下一口气,“好,我不过去,你好生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嗯。”
秦玄阳转身吩咐李晋山,“你留这看护她,有事立即禀告。”
“老奴遵旨。”
秦玄阳复又看了安曦一眼,这才一扫紫色的衣袖,转身走出观景阁,凤眸里带着嗜血的冷煞。
牧歌,你不该动她!
牧歌,你不该在她生日这天动她!
那一晚,暄日王朝的帝都里,名噪多年的宵香宫一夜消失,京城里再无男宠之风,艳名远播的男伶之首牧歌也不知所踪。
【皇宫,御书房】
禁卫军副统领朝生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皇上,宵香宫已毁,可,不见牧歌。”
没找到人?
秦玄阳拧眉淡扫了一眼朝生,“派人密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牧歌,别怪朕无情,这世间,每人都有底线,每人心里都有别人不能伤害的人。
她,就是朕自己都无法用大脑和理智去思考的底线。
四天后
翠金色的阳光从八角大窗外射进来,凉意中荡着暖阳的味道,垂帘轻飘。
安曦放下茶杯,目光穿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瀑布,悠悠的吐着气,明天就是秦合钰出嫁的日子了。她身上已经不发热了,瘙痒也淡了很多,只是红疹没有消散的迹象。
她想,再过三日,满了七日,断情绝爱也不坏。
“曦儿?”
秦玄阳不知何时走进的房间,与她仅一帘之隔,凝望着的倩影。
“身体好些了吗?”
秦玄阳的声音很轻,带着醉心的疼惜,看着帘外的挺拔的身影,安曦有一瞬的晃神,眼底流过一丝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感动。
四天来,他一下早朝必定会第一时间来看她;给她寻最好的药治疗;用最好的菜肴来激起她寡淡的食欲;夜晚等她入睡才离去;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冲到床边想看看她的病体,若不是李晋山拼死强拉着他,恐怕他早就染病了。
随着七日的临近,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眉间越来越深的忧愁和焦虑。
秦玄阳,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难道真是那晚你说的,喜欢我吗?
喜欢,是真的吗?
“曦儿,怎么了?”
见到安曦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秦玄阳一下子有些无措的探问。
“没什么,身体好多了。”
安曦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看着秦玄阳,目光穿过垂帘,在空中交汇,那一刻,彼此之间竟有种想将对方都深深刻进心底的感觉。
在几天之后那一幕让他痛得撕心裂肺的情景面前,秦玄阳才明白,安曦那时看自己的眼神叫——别离。
“阿阳,做一个仁君,好不好?”安曦淡淡的问。
“不是说过吗,你在,我就是佛,你不在,我就是魔。”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与你,终生,不散。”
安曦合下眼帘,面对秦玄阳的执念,只觉无力。也许他与生俱来的权贵让他根本无暇明白‘放手’的意义,他的生命里没有得不到的,没有不能控制的,那融进骨子的霸权又岂是她一句话能改变的。
“曦儿,你还是不放弃离开我吗?”
安曦淡淡的笑,不回答他的话,错开了话题,“你打算何时册封柳姑娘为皇后吖?”
秦玄阳的眉心细微的敛了敛,从真假秦合钰的事情到现在,他几乎都一直挂心在安曦身上,柳苳儿尚未做太多的考虑,被安曦提起,确有些恍然了。
“阿阳,虽然大家都明白柳姑娘的地位,可,到底该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才对得起你们十年来的感情,我看那柳姑娘对你可是很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