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278)
黄延与朱炎风刚到华池岸边时,只见圆圈形状的华池里漂浮着一大片的五彩绣球花,成了一个绣球花汤池,一条大理石砌成的径道笔直地通往华池中央的圆形池畔,立着的几张屏风也沿着池畔围成了圆形。
苏仲明、李旋和李祯都身着素练单衣,已然泡在绣球花汤之中,瞧见黄延与朱炎风来到,苏仲明立刻大方地邀请:“无极你来啦!快和朱先生下来啊!”
黄延不着急,只先半蹲下来,一只手收住另一只手的袖子下摆,伸手到洁净的池水中,把玩一下池水与绣球花,才启唇:“突然弄了一池绣球花汤,还邀我和炎风过来?”
苏仲明答道:“你看天气这么热,大家一起泡澡凉快凉快,顺便聊聊天什么的,平时难得有这种契机。”
黄延立起身,垂下袖子,只道:“我和炎风总不能就如此跳入池水……”
苏仲明告知:“屏风后面就是更衣室,我命人留了两件泡澡的衣服。”
黄延二话不说,便与朱炎风进到更衣室,换好了长及脚踝的单衣,赤脚走出来,小心踩着大理石台阶缓缓走进绣球花汤,朱炎风生怕他脚底板打滑摔倒,特意轻轻扶住他。
池水满至腋窝,淹没过心口,簇拥着的五彩的绣球花将他两人也紧紧地包围,即便恨不得在水里脱下这件单衣,但觉得这池水令人舒适,满眼的绣球花也更令人舒适,黄延便不与之计较太多,时不时捧起水中的绣球花赏玩。
苏仲明在对面,隔着更衣室喊话:“无极,太远了,游过来一起聊天啊!”
黄延充耳不闻,只在这段区域悠然地游来游去,把玩绣球花。朱炎风游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真的不过去?”
黄延一只手拿着一朵绣球花,另一只手拿着另一朵绣球花,用目光对比这两朵花,看似不认真,却认真地答道:“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聊他们自家的家事就好,与我们何干。”
朱炎风说:“也许会聊金陵阁办的事。”
黄延信口回道:“也许会催婚。”
朱炎风笑了笑:“催谁?我和你吗?”
黄延不说话,只把一朵绣球花放在朱炎风的头顶,看了看,笑了笑,只戏谑道:“很适合你,不如你就戴着这朵花?”
朱炎风便使劲往自己的额头顶上瞧,却没有拿下来的意思,一直用脑门顶着那一朵绣球花,陪黄延稍稍玩闹,双掌相互轻推,情致之中,即便对面隐约传来三个声音的谈聊也全然没有在乎,似是没有听进耳里。
最后,黄延的双掌拍过来以后,朱炎风却没有再推回去,只是很突然地接住了黄延的双掌,十指也很温柔地扣住了他的指间。
而黄延也没有将手扯回,浅笑着与朱炎风温柔地对视片刻,转而轻轻地靠近朱炎风的怀中,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只要有最心爱的人便足够了。
那一天,雁归岛上的慕容山庄内,突然一片忙乱起来,不论侍女与侍从,皆在山庄内慌慌张张地奔跑,仿佛没有停下步伐的时辰。
阳清远走在回廊里,差点儿被飞奔而来的侍从撞到,好在躲闪得及时,但仍稍稍心有余悸,冲着走在前方的无砚纳闷道:“你家里有人生孩子,下人都是这么冲来冲去的吗?”
无砚回头看了阳清远一眼,只先问道:“你没怎么样吧?”
阳清远答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奇怪。”
无砚告知:“也许是因为这次生孩子的是我娘,所以特别紧张。”
阳清远晓得:“你娘年纪也大了,难道是怕她……”本想说‘难产’二字,但生怕一语成谶,便将这两个字吞回肚子。
无砚继续往前走,阳清远紧紧跟着,一同来到一座屋子的门外,那里已经或立或坐着几个人,皆是熟悉的脸庞。
慕容擒雪坐在廊下的小圆凳子上,静静看着慕容钦湄在自己的眼前徘徊了数百次,终于忍不住脱口:“四弟啊,你稍微停下来歇口气也没什么大不了,弟妹只是在里边生孩子,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爹。”
慕容钦湄答道:“三哥,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担忧饰夭的身子骨……”脸上仍是抹不去的焦急神色。
坐在慕容擒雪身旁的杨彬劝道:“叔父,坐下来歇一歇吧?文茜当稳婆一定没有问题,您就放心吧。”
慕容钦湄正要说些什么,无砚与阳清远正好一前一后进入廊下,无砚插嘴问道:“我娘的情况如何了?”
慕容钦湄答道:“还在里边生着。”
慕容擒雪借机对无砚道:“无砚你来得正好,你爹太紧张了,你去给他弄来一壶安神茶,让他冷静冷静。”
无砚答应一声‘好’,转身就要去灶房,慕容钦湄立刻拦住无砚:“哪有你叔父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安神茶也别瞎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