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献祭全队

什么人能在经历过时间的磨砺和岁月的浸染之后长得跟十几年前拍摄的一张照片上的自己一模一样？什么人能在十数年间的变化中一点容貌都不改变？什么人能一根白头发都不长？

白头发这个好说，或许是这人烫染了头发，身材这个也好解释，兴许是这人经常锻炼保持身材，可脸上的皱纹呢？眼边的鱼尾纹呢？

丁睦不信在这个鸟都飞不进来的地方能有个地方供年纪渐渐上去了的镇长打玻尿酸。

这个人长得就像是从照片上抠下来的，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换一套。

他想再看看镇长的样子，但这个时候耳东陈已经收了自己的法术，不让他看了。

“我的这个能力一天只能外送一次。”见他看自己，耳东陈解释道，“时限已经到了，不能再用了，我觉得，你是也已经看清楚了，对吧。”

丁睦只能点点头，说道：“我看见这个人长得和那些受了感染的人不一样，他好像完全不受灰雾的影响，哪怕他家里的人都变成了那种化雾中的样子，他也还是身体灵活，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个人，是不是和水神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都告诉你了，没有水神，那只是镇长撒的一个谎。”耳东陈说，“你猜猜你现在看到的这个镇长，在照这个照片之前，是什么样？”

“什么样？”

“他照这个照片之前快死了。”耳东陈说道，“那时候他得了病，活不久了，头上的头发全部变白，脸上也起满了脓包，整个人肿得像个一扎就漏的气球。”

“后来呢？怎么治好的？”丁睦问道，他是真的很好奇。

“你开眼仔细去看就能看得见。”耳东陈说完了这句，看了他眼睛一眼，立在一边，不再开口了。

或许是跟这人渐渐熟悉了，又或许是曾经的他和定乾坤密切的联系冥冥之中的牵扯，丁睦感觉他并不排斥，也不厌恶这人，他听见这句话之后，居然没有怀疑，开了眼看向这个房子。

最开始时，他并不能看得见这周围的东西，一开眼看到的东西还是灰白色的雾气，他静了静心，沉住气看。

不一会儿，这房子周围便一点点出现了淡淡黑色的雾气。

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着这栋房子，凝结成一股细细的绳子，续进窗户里面。

这种情况，他只在站长的身上见过。

“他是站长吗？”丁睦问道。

“他不是。”耳东陈摇头，说：“这个站的站长是你父亲。”

但他现在死了。

丁睦心里想着，他现在已经接受了丁慎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不是被白和泽吃了吗？”他平静地说道。

“但白和泽没办法消化他的精神，他有的时候会一一种精神错乱的形式回归到世界上，但我也说不清那是不是他。”

一个只有残缺精神的人，一个失去了自己肉体的人，还能被认为是活着吗？

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他不会想这么活着的。”丁睦说。“他宁愿相信自己死了。”

以丁慎的脾气来说，这么活着不是他想要的。

对了，两人在这里说了那么久，白和泽在哪里。

丁睦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连忙抓住了耳东陈的袖子，问道：“你把白和泽安置在哪了？”

“我把他放了。”耳东陈说道，“你杀不死他的，他毕竟是这个山里最高一级神分出来的一缕。”

只要一直在这个山里，一直吃遵守着这里的规则，就永远杀不死他。

所有人都是。

除非有一天，一个人凌驾于这个规则之上。

这个时候，那个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人就可以在这里弑神。

高于规则的人才可以改变规则。

丁睦虽然有一瞬的愤怒，却很快就按捺住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留着白和泽没办法对他做些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那么痛快地放了他，他虽然没有办法让这关神死掉，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

但丁慎还是活不过来。

他心知自己这是无用的愤怒，但也依然不愿心平静气地放了白和泽。

“黑白和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放心好了，很快就会有人收拾他们的，不过你可能就看不到了。”耳东陈象征性地安慰了一句，“已经快了，他们快不行了。”

丁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以为耳东陈获知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信息。

也是最后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站长是你父亲，丁慎，他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镇长用小镇上人的生命力治疗自己病症的事情——当时，这里已经变得浓雾弥漫了，那个时候这里的灰雾比现在还有浓厚，哪怕离得这么近也不一定能看得见彼此，”耳东陈比划了个“一拃”的手势，说道，“这里一旦能够被阴山引来外人进来，就说明这里已经变成一个站点了，那个时候，站长的确是镇长，甚至也开始不断地危害旁边乡镇的人民，丁慎想要杀死他的时候，镇长突然说出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