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清心寡欲(18)
师音冷眼旁观,这茹俊竟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只是个巧合,看来在他心里,自己聪慧过人,无人能及。
“大人何时来的昌化,怎么不提前知会下官一声,下官也好安排安排。”
任大良再也不想看茹俊那副丑陋的嘴脸,伸出食指指向他,怒吼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再与我说说,那朝廷重犯到底是谁放走的?又是谁抓回来的?林公子擅自离职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茹俊一听,赶紧瞧了瞧林白的脸色,巧捷如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当即上前跪在任大良脚下,涕泪横流:“大人息怒!林公子息怒!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幸亏还没有铸成大错,望大人和林公子看在下官是初犯的份上,饶过下官!”
任大良被气得浑身颤抖:“你处心积虑陷害林公子,又巧妙地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竟差点被你当刀子使!好个茹俊,好个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小人!”
茹俊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的确足智多谋,不过目光却太过短浅。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给别人穿小鞋的时候,往往都会忽略那小鞋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大人啊,小人一时糊涂,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这几年来,小人为了昌化的百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任大良看着茹俊痛哭流涕的样子,不觉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低着头,转身对师音施了一礼,颤声道:“小姐,都是下官的错,下官糊涂!多亏小姐帮忙,下官才避免了一场大错。”
师音回礼,“大人不必客气,不过林白这事……”
“小姐尽管放心,林公子少年仁义,下官必不会让他蒙冤受屈。”
师音道:“有劳大人了”。
见任大良愧疚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师音暗自笑了笑,宽慰他道:“大人清风峻节,不必为了这等小人自贬身价,以后仔细点就是了。”
任大良又气又惭愧,他感激地望了师音一眼,心道:师小姐竟并非传闻中那样一无是处、心肠歹毒,反而给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
连着劳累了几日,林白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任大良上报知府,委派了新的昌化县丞,至于那知县茹俊,任大良的处罚还没有下,他竟又自己惹了祸。
师音等人前脚刚回到将军府,后脚便听说了茹俊的事。
据说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茹俊故意在一衙役母亲病危之时,派他押送流放的人犯去了边陲,那衙役归来之时,母亲已然离世。衙役气不过,便跑去与茹俊打了起来,最终两人各砍断了对方一条腿。
这些后续的事,师音也不去操心了。不过,回到将军府那晚,师音特意让人将林白叫到了清韵轩。
林白若有所思地踏进清韵轩大门,没走几步,便见一粒小石子朝自己脸上袭来,他微微侧身,轻而易举避开那石子,抬眸朝那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眼,瞬间愣住。
师音一袭红衣,笑意吟吟地闲躺在屋顶上,神色悠然,潇洒之中无端带着一股风雅。身后是一望无垠的星空,璀璨熠熠。
她嫣然一笑,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放出一丝温柔的火焰,林白移开眼,躬身行礼道:“小姐,听说你有事找我?”
师音道:“嗯,找你喝酒。”
林白诧异地望向她,见她从身后拿出两个半斤装的酒壶,冲他晃了晃,笑道:“上来喝!”
犹豫片刻,林白低头勾了勾唇角,展开双臂飞身而起,翩然落在师音身侧。
师音递过来一壶,道:“这是我从昌化买的紫露白,你应当喝过。”
林白接过,道:“喝过,此酒甘冽,饮之令人神清气爽。”
师音打开酒壶,香气扑鼻,她道:“在昌化时,你经常喝酒吗?”
林白点点头,仰头饮了一口。
清韵轩很安静,顾嬷嬷和婵儿在房中闲谈,时不时透过窗户偷看一眼林白和师音,脸上溢满笑意。
师音笑笑,拿着自己的酒壶碰了碰林白的,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一定在昌化受了很多委屈。”
林白转头望向她,淡雅如雾的月光下,师音浅笑嫣然,他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问道:“小姐,你为什么会信我?你就不怕茹俊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假的吗?”
师音望着万家灯火,眼里似有星光闪烁,“你是我欺负着长大的,不信你信谁?再说了,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林白轻轻笑了笑,道:“还是小姐厉害。”
师音道:“竟与茹俊那样的小人相处了两年,也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