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是乱臣贼子(47)
谢宵雨上车后,便极为端正地坐着。可齐王上车后,却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诶,等等,不是还有别人么?怎么这人就这样把门给带上了。不过好在她还没开口,脑子便瞬间反应过来了。齐王的这架马车,恐怕除了她这种胆子大的人,便没人敢再上来了吧。
在这种阶级分明的时代里,青莲和左和就是两个下人。恐怕就算齐王让他们上来,他们也会一口否决。
所以,一个让谢宵雨觉得全身神经都紧绷的问题,出现了。
现在,这个两车的车厢里,只有她跟公孙晰,两个人!先前,他们是有过交集,可像现在这样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绝对是第一次。
许是看出了谢宵雨的紧张,公孙晰只是保持距离的观望着,也不主动搭话。
两个人就这样,你不说话,我不说话,一直僵持着。谢宵雨全身紧绷,一旁的公孙晰倒是悠然自得。
紧张之余,谢宵雨的脑子还能动,她心中有一个疑惑。
明明她都没说张闯的住处在哪,怎么左和就能架着车明确地往目的地赶了?她想拉拢张闯,只是脑内刚形成的计策。现在,怎么就直接实践了?或许公孙晰本来就知道张闯?可这不应该啊,张闯每一次都把自己藏得极好,齐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幕后军师“。
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就是,公孙晰仅用了这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便直接找到了张闯的住处。难不成这做王爷的,门路就是多?
没过一会儿,马车终于减速了。谢宵雨用余光瞥了瞥公孙晰,却见他依旧一脸随意地看着自己。或许,是她紧张了吧。可能,她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毕竟,齐王看上去如此随意。
谢宵雨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公孙晰见谢宵雨终于会喘气了,便灿烂一笑:“宵雨,我们到了。”齐王的话音刚落,一个轻轻的叩门声就出现了。
只见青莲轻轻地从外面打开了马车门。
见到青莲的谢宵雨,就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急匆匆地出了马车。她可不想再尴尬地跟某王爷呆在同一个车厢里。
逃离马车的一瞬间,谢宵雨便看到了一间破漏的茅草屋。只见一个穿得极为质朴的男子,慢悠悠地从院内走了出来,随性地将一盆水泼在了雨里。
那人见门口停了一辆精致的马车,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脑袋。可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他却急忙转身往屋内走,并慌慌张张地掩上门,假装自己不在家。
不用说,想必那个男子就是张闯了。而他这慌张的一切行为,谢宵雨一眼不漏掉的,全看在眼里了。
这张闯,还真是如传闻中所说的胆小。可现在她都已经到人家家门口了,哪里还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谢宵雨挽过青莲的手,青莲则为谢宵雨撑着伞。一行四人,不紧不慢地缓缓朝张闯的家走去。
此时此刻躲在房屋内的张闯,满心忐忑。他敢保证,刚刚那四个人肯定看到他了。可要是他偏装自己没在家,对方也拿他没办法吧!
他小心翼翼地通过门缝看外面,却见门外的四个人正缓缓朝他走来,瞬间他又只能急得满房子乱跑。妈啊,来的人可是齐王啊,他可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谢宵雨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对方对他们如此恐慌,惧的多半是他们的身份。所以如果她拿出稍微亲切一点的语气,是不是会好很多。
走到屋檐下,谢宵雨率先走了上去,同时伸手敲了敲门,“扣扣——”。
此时的张闯正慌张地躲在门后,听着这催命符般的敲门声,一脸绝望。他只想平静地生活着,一点都不想参与朝政。那玩意儿,不管怎么站队,都有绝命的危机。
谢宵雨已然料到了对方的无动于衷,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请问?有人么?”
张闯抬了抬眼,继续偷瞟一眼。废话,自然是没人。
谢宵雨见对方依然不回答,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和哥哥来自江南,本来来绥城游玩。却在路上遇到了这场大雨。车马劳顿。今日路过此地,只想讨碗水喝。”
听到甜甜的女声,张闯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个女娃娃怎么扯瞎话,齐王怎么可能来自江南。哥哥妹妹?他怎么不记得皇家有这般年纪的公主。
然而,这充满漏洞的说辞,却勾起了张闯的兴趣。
一旁的公孙晰,听到“哥哥”两字,眉头微微一皱,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可谢宵雨根本没发现公孙晰的小动作,她满心只想说服屋内之人开门。她继续甜甜地编故事道:“这雨越下越大,我哥的身子一向不好,前两天还刚生了一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