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里安+番外(97)
福延笑得很温和:“有劳了。”
柳益民内心在尖叫,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福延大监。
福延看向谢闲:“侯爷不接旨吗?”
谢闲垂眸,他随手拿过福延捧着的明黄色圣旨,展开大致扫了一眼:“陛下并没有限制回京的时间。”
福延预感不妙,果然谢闲下一句话便堵了他所有的路。
谢闲笑吟吟:“既然没有限制,那便等冀州事毕,与国师同归也不算违背陛下旨意?毕竟谢闲体弱又不会跑。”
福延垂眸思考,缓缓开口:“许是……陛下忘了?近来陛下龙体有恙,这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了……”
谢闲打断他的话,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那谢闲便更不可能现在回京,谢闲怕让陛下病情加重,万一谢闲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陛下动了怒损伤龙体,那谢闲可担不起那个罪责。”
“所以,大监还是安心在此住下,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与我等一同回京。”
福延自诩在宫中八面玲珑二十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是修炼的炉火纯青,偏偏就是拿谢闲没辙。
到底还是敬孝安皇后的胞弟。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隐隐有些无奈和怀念:“侯爷既以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奴才便只得听命便是。”
福延抬眼看着谢闲,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却印着深深的担忧与严肃:“不过侯爷还是需得尽快回京才是啊。”
谢闲也笑:“谢闲知晓了。”
谢闲看着福延带着护卫在柳益民带领下,离开了前厅。
他转身坐到上座,随手将圣旨丢在小桌上,满脸的疲惫,他抬手揉着眉心。
京都……呵。
福延在柳大人的带领下一路穿过小庭院抵达后院。
恰逢一个佝偻身子的老人从他们面前经过。老人见柳大人带着满身贵气却又阴柔的男子。
是宫里来的贵人……
老人停下赶路的步伐,侧身后退,低眉顺眼,想等他们过去。
福延目光投在老人身上,只觉得他格外眼熟……
福延微微眯起眼,陷入沉思,不一会儿他猛地睁大了双眼。
是他!他竟还没有死?!
震惊在福延的眼眸里转瞬即逝,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看来离大戏开场已不远了。
“大监?”
福延被拉回了思绪,他没察觉到自己走着走着竟停下了脚步,多年不曾如此失态,他正了正神色,回头望了眼那老人离去的方向。
“大监可是认识张伯?”柳大人出声试探。
“张伯。”福延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似笑非笑,“你这小小的冀州倒是藏龙卧虎。”
“啊?”柳大人对福延的话着实摸不着头脑。
“柳大人?”
等柳大人被唤,福延已经走出一段路了。
柳大人抬眼只见大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监看似温柔好说话,但眼里的冷漠却是连掩盖都不想掩盖。
也不知道这位的真正的温柔会给了谁?
“来了。”柳大人向大监小跑着过去。
张伯加快脚下的步伐,心中思考方才福延看他的眼神,震惊与疑惑交织。
他认识他?不可能,他能认出他的大多都死了,除了国师和坐在高位上的那位,现如今没有人能够认出他。
所以,刚刚的那位是谁?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寂悯的小院。
小院中或躺或站或坐了些十几个病人。
他们其中不乏有老人、孩童、孕妇、病重的、病轻的……皆是方在野在三个疫房里挑出来自愿试药的天乱病人。
张伯也是来试药的。
他在院子里找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正好可以看见屋里寂悯忙碌的身影。
除开病人,寂悯还让方在野找了几名医术高明的大夫验药,甚至让他们商讨如何在原本的药方上,完善出更加符合不同症状不同病人的的新药方。
寂悯和方在野很信任他们,毕竟他们才是真正撑起大梁医术一片天的人。
他们每每研讨出新药方,下一刻就被推翻,因为有更好的药方出来,如此反反复复。
最终耗时三天,结医者智慧的新药方终于确定成功。
那些来试药的病人喝了新药方熬出来的药,再加上寂悯早些研制出来祛体表脓疱的药膏,外贴内服,仅仅两日病人们的病情皆有所好转,且暂无不良反应出现。